毫无引导地成长。最后在失去所有亲人以后,只能听从其他咒术师的建议来到这片同样完全陌生的国度。
“实在不行,就也和上一代继承人一样直接死掉好了。”她继续盯着前面轻轻说到,“进学校之前我就是这么想的。”
“可您那个时候很轻松地对我说,会好的。然后还带我去见了其他同学们,说大家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
话音刚落,五条悟伸手摸了摸面前少女的头,声音罕见的柔和:“芙洛拉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管是过去,还是刚才的任务。”
她抬起头。
“我告诉过你的吧?只要做自己擅长的,力所能及的事就好。芙洛拉一直都是在这么做哦,而且做得很好。”他再次强调。
她眼神明亮一瞬,继而又垂下去思考。
也不知道掐头去尾了多少真正想说的,最后只格外突兀地冒出句:“如果不是因为有老师,我大概也已经变成和它差不多的咒灵了吧。这世界上有好多好多这样的人,也有好多这样的咒灵。”
“所以,这才是重点,对吗?”五条悟看着她,“因为遇到了境遇类似的咒灵,所以被影响了心情,开始忍不住去可怜那些跟你有些相似过去,却又走上截然不同道路的陌生人。”
芙洛拉安静地点点头,又补充:“不过您说过,我们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是哦。不过看起来,其他情况下还好,可一旦遇到与自己情况类似的陌生人,芙洛拉就忍不住会把他们的痛苦也承受在自己身上,共情能力开始泛滥了诶。”他如此点评。
接着是语调沉沉地询问:“你觉得你能拯救这个世界上所有与你类似的人吗?”
她摇头。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为这些事烦恼?”五条悟说,“随便共情别人只会让自己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吧?本身咒术师的工作就是处理他人的负面情绪,这还不够让人不愉快吗?情感太丰富的话,做这行会很累很烦哦。”
“那老师会觉得累和烦吗?”她问。
“会啊。不过不是因为咒灵的缘故,也不是因为咒术师本身的工作性质。”
“……因为高层?”
“答对了。”
他说,唇边的笑意很浅,看起来没什么温度:“毕竟我不会像芙洛拉一样,去时刻体会那些陌生人的痛苦嘛。我只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可老师明明什么都能做到。”
“因为我是最强的嘛。”
芙洛拉迟钝地眨眨眼睛,好像这才明白这其中的不同。
五条悟能做到的事太多,看起来几乎无所不能,只是因为,那些对他而言都是抬抬手就能搞定的罢了。本质上,他就是在践行自己的观念。
“虽然这么说感觉像是在带坏学生,但我真的很担心芙洛拉,所以我还是得说,时不时的恶劣一点对你会更好哦。”他这么说。
低头的时候,有几枚樱花花瓣从他雪白发丝上掉落了下来,擦过芙洛拉的眉眼,侧脸,唇角,最后落在她胸前垂顺的发丝上,纠缠着。
芙洛拉眨眨眼睛,弄掉它,重复着对方刚才的话:“恶劣?”
“就是换个角度想想,在同样的经历之下,其他人都下场凄惨,你却健康成长起来了,这是你的幸运。你只需要记得……或者得意也好,去得意这份幸运吧。他人的痛苦与你无关,毕竟他们都不是你,更不应该需要你时刻共情着去拯救。”
“……哪有拿着别人的痛苦去得意的啊。”她有点无奈。
“因为芙洛拉容易心软,才需要另一种极端情绪来中和一下。”
五条悟继续说,伸手替她摘下头上挂着的许多樱花:“你完成了任务,避免了这里的诅咒继续害人,这不大好事一件吗?还要去想什么咒灵的来源与他们的痛苦,那也太累了。”
“再想下去你是不是就要开始琢磨——啊,要是有个人一开始就救救他们该多好,他们就不会变成诅咒了……哦哦哦,这个表情,这是已经想过了吧?我告诉你赶紧给我忘掉,这想法很危险啊你。”
说完,那只搭在自己头上的手就来到脸上开始捏了。
芙洛拉含糊不清着说:“我倒是一开始没想到这个,是那个咒灵这么说了以后我才一下子意识到。”
“咒灵的话你也听得进去?!”五条悟嗤笑出声,语调有点尖锐,“那我的话你怎么听不进去?意识什么?诅咒的来源你还不清楚吗?它们源源不断地诞生于人类的各种情绪。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类,诅咒就不可能消失。”
“不可能的事为什么要花力气去想?”
“诅咒出现,然后祓除,做完这个流程就够了。其他什么事,年纪小小去乱七八糟多想很容易误入歧途啊,就像那个脑残漫画里的杰一样。你想变成那个样子吗?”
好好说着话,怎么突然踹路过的夏油杰一脚?
最强的十年挚友情果然很强。
“永远别想着什么‘要是当初怎么样就好了’这种东西。”
五条悟扯着她的脸警告:“完全没有用的,除了让你脑子烧坏以外。往后你会遇到更多和你经历相似的倒霉蛋变成的咒灵,你哪有那么多精力给他们挨个祷告。明明保护弱者就已经很烦了,少给自己找事。”
“尤其是替不相关的人后悔这种事,更是一点也不要有。”
“老师……不会因为过往的事而后悔。”芙洛拉睁大眼睛。
其实聊到这里,她心中那些被咒灵勾出来的负面情绪基本已经消失了。
毕竟人活在世界上就是有创伤。而创伤会滋生出怪物,咒术师负责清理怪物,难免也会被类似的回忆攻击或者恶心到。
对此,她自然不算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只是因为实在太年轻,才十七岁未成年的年纪,心思又太过细腻,每次遇到的时候还是会有些低落。
不过现在,她更感兴趣的是从这场对话里所窥见到的五条悟自身的一些特质。
“什么事都不会让您后悔吗?”
“除了没有提前买喜久福这种事以外。”
“那……如果出了意外,有好多人是老师没能救下来所以死掉的呢?”她继续问。
五条悟的回答毫无波澜,甚至到了一种冷酷无情的程度:“照样不会。”
“先不说我想做的都能做到。那是我诶,我。就算真有那么千亿分之一的绝世倒霉蛋,在我都尽力的情况下还是死掉了,那其他人来不是更没办法了?替他们哭丧可不是我要做的事,我只会立刻杀掉那个不长眼的始作俑者给他们报仇。”
“至于非要问我心里什么感觉的话,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只不过那点情绪还达不到能被称为共情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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