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壮汉,象打铁那样,一人一锤,击打出点点火星。
那响声震耳欲聋,那火星四溅而逝,陈仲秋正在经历炼狱般考验,在头晕目眩中颤抖。
柳明楼有点警觉,他不住往后看,总觉得有个人,影子似跟着他,但当他真的回头,要看个究竟时,却空荡荡的,不要说人,就是一根草都不曾看见,难道是他的错觉出了问题?还是真有什么人跟在他身后盯梢?他故意放慢脚步,或是突然蹲下,装作系鞋带,仍然没有发现。难道说是自己神经过敏?不至于,累的?也无从说起,难道说真的有人盯他的梢?过去直接开车回家,不知怎地,汽车就坏了,都三天了,还没有修好,日本人?回想这几个月林林总总,与日本人接触不下二十次,正面交锋也不在少数,日本人忌恨他,是应该有充分理由的,哆嗦一下,但明媚的阳光,让柳哑然失笑:日本人就算再贼,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他厚实的皮鞋擦在石子路面上,形成一种节奏,想想白金梅和儿子昊昊,他再也笑不出来了,日本人的无耻,日本人的凶残,他和国人不是一次领教,即使混蛋,还要混蛋得冠冕堂皇,一面弯腰弓背,谦谦君子,口中不断蹦出“多多关照!”,一边举刀端枪,手起刀落,砍下的是血淋淋中国人头,一颗子弹有时射杀两个中国人。
当他拐过一条街,就躲避墙角,果见一个人贼眉鼠眼在那里东张西望,他上前一把抓牢那个人:“你找什么?”
“没有随便看看!”那人全身痉挛。
“你看什么?你是苍蝇吗?要不要高队长把你抓去?拷打一翻,你才肯说实话?我看你也不象日本人的奸细!”
“大哥,不是,我绝对不是!我就一中国人,真的!”那人害怕了。
“从县政府那儿,你就一直跟着我,你要干吗?要不我把你交给警察局高队长,他的手段,你是清楚的,到了他那儿,你会一五一十都说的,连日本女特务,都让他的‘冰上雪莲花’给震住了,比起他们,你算什么?”
“我说,我说,我就是个没出息的,最近有点儿被,手气差,老是输,所以有人找到我,给我十块大洋,让我盯住你的一举一动,每天给他汇报一次,所以,我就……。”
“什么人?”
“不知道,看不清脸!”
“是日本人吗?”
“不知道:他们用黑布蒙脸,说中国话!”
“你去吧!继续每天这样!你把汇报地点告诉我!”
“每天不固定,地点也不一样,全是他临时电话通知,时间一般是晚上!”
“我清楚了!”
郝百声和他的两个儿子,在梅家溪订下个包间,菜还没有上,稀薄的阳光,有些粉白,他们宴请的中学校长史凤扬夫妇,正如他们预料的那样:钟玉秀没有来,这里头的原因,不难猜,这是郝百声和钟泽早年间为了争职夺权那些过节留下的阴影,两个人平时没有什么交集,私下里都卯足劲,在积蓄力量,要在适当的时候,给对方致命一击,钟泽虽七十有余,仍然没有放下这个恩怨,只要钟玉秀回家,少不得给她念叨这事,以至于耳朵磨出老茧子来,钟朗虽贵为钟家男丁,承载着完成父亲未尽的夙愿,可他一头扎省政府,和儿媳石云茜十多年,就没回过土木镇,虽然有远水,却无法解近渴,恩怨的芽子,早已长成旁枝斜出的大树,由于没有修剪,不是自己希望的模样。
“你真的不去?”临行前,史凤扬问过钟玉秀。
“不去!我要是去了,被我父亲知道,那还不得骂死我?这么多年我弟和弟媳,就成他嘴巴里一块烂肉,怎么烂的?嚼得呗!”
“史校长,请,请请,我和犬子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怎么?钟主任不给面子?”郝百声一抱拳,往史的身后看看。
“不是,不是!郝镇长,你误会了,她都穿戴好衣服,正准备往这儿来了,她父亲来了,又不好跟他解释什么,所以就……首先感谢镇长盛情招待!”
“谈不上,区区几杯薄酒,不成敬意,再说,我也是有事,有求史校长,请,请,二楼,雅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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