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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河谷地,多年来,一直是北家领地,林子深处,是他们绣织的场所。
从心惊肉跳的痉挛,到贪婪放纵,再到从容不迫,这个过程并不太长,不能用时间来计算,但从女孩到女人,从男孩到男人,几乎在一夜之间成熟起来,对生活对人生甚至对未来有了思考。
北风偶尔也到剪子梁外,碰见巩德明,也会打声招呼,由于和巩德仁的买卖关系,一般他们井水不犯河水。苗仨经常驾着马车,到梁子上去,很多时候,是代巩德仁去的,他们抢来的一些东西,大多经巩德仁销往外地。当然巩德仁也从中获得,但巩德仁从不上山,有忌讳,苗仨年纪轻些,腿脚利索,女主人使用他远比使用一条忠诚的狗更加理直气壮。
苗仨经常用狼一样的眼,看着女主人丰满的肉身子发呆。臆想这个女人脱去遮羞布的样子,心中就愤愤不平,在心里骂:好女人都让狗吃了!女人是玄妙的,衣服里的东西长成啥模样,象苗仨这样穷困潦倒的壮汉来说,不亚于饕餮之徒,看见一桌子丰盛的晚餐,涎水象山涧的水,不经意飘落状滴落,乖乖,女人咋这样有趣,象钩子钩他的心,那是一把带着倒刺的钩子,他不敢造次,生怕身败名劣,他就是个胆小鬼,而社会历来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摇曳的波光鳞鳞的水一样欲望之河,日唱夜吟,摇晃,象钟摆那样摇晃,饥饿凌落成花,狼嚎一样舔着干裂的嘴唇,在心里骂:我日他祖奶奶,石榴如果能让我睡一觉,死都他妈值得!他喜欢石榴对他吆三喝四,喜欢那肉肉的东西,在他眼前不安分摇来晃去,更喜闻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原始的腥骚气,所以他每次低着头,有时蜻蜓点水、快如闪电疾如风瞟一眼女人,就呆若木鸡低下头,等女人再三再四给他说事,这时间值得玩味。他会僵僵如木。
“真是‘土头木马’!“女人骂一两句,拧身而去。
男人会跑到屋里,大喘气。
好容易擦干净,将脏衣服扔床底下,有些跌跌撞撞,伸出一只掌,挡住阳光,一脚门坎,看着石榴,母老虎正发威。
“看什么看?老娘怕你看眼睛中拔不出来!老娘叫你的事做了没有?大白日天,又死床上晒觉,牙骨朝上,又想什么肮脏事?”
“没有!没有!”他扶着门框,好容易走到太阳底下,眉头皱成水波浪,豆大的汗珠叭叭掉,天爷啊,要是再晚一分钟,他就丑形毕露了,他吐吐厚重的舌头。
石榴骂人骂得凶,终究是雷声大雨点小,如果巩德仁不在家,她不这样,总是笑眯眯的,甚至是声音放嗲发颤,“苗仨,三剁头的,死哪儿去了?”翘起兰花指,冲着花花的阳光,“关键时刻,指望不上!”如果瞅瞅周围没有其他人,就象影子一闪,溜进下人间,一是撩拨,二是测试,苗仨虽长得粗壮,胆子却是极小的,老鼠屎那样:又硬又黑。女人丰满忤在那儿,象水一样,不安份要溢出来,只能听到他牛一样喘气的粗壮声,象一枝枪挂那儿,这一点,比起上去就喘粗气,女人还未放嗲,就怂了的男人,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饱暖思淫欲,女人太年轻,又终日无所是事,特别是春暖花开时节,看见驴都要蹭两下,“你有几条腿?”
苗仨有些怪异,??头,“太太逗呢!是人不都两条腿?”
“我怎么看见你长着三条腿?象驴一样!”这话就是刷子,刷在肉的缝里,又疼又痒。
苗仨不言语,把青草揸得咕哧咕哧响,心烦躁生烟。
女人踢他一脚,骂他一句:“你瞎长那四两肉,你就不是个公的!阉割过?”女人的话露骨,象骨刺,往外走时,还唱起《梁祝》中的段子,生生把每个音符拉细捻长,后来演生成悲悲切切的调子,这调子细如头发,结实得象钢丝,要是谁踮起脚,把头伸进去,闹着玩,轻轻得,象一片叶子,吊在蜘蛛网上,一提,双脚离起,舌头就伸出来,再也缩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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