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吧?个仨孙子,到老子地头上充大爷,吃我一梭子!”冲锋枪对下就是“达,达达……”一排子弹,石头一样落地。
幸巧躲得快,没有人受伤!
春夏之交,夜是寒冷的,更是孤独的,他们几个,在城门下,蜷缩象狗,冷,哆嗦着,好容易煎熬到天亮,卫兵冲城墙放了一枪,“有人吗?瞎了你们的狗眼,快去叫你们县长,小心你们的皮!”
微风中,从城里散发出焦糊的味道,城外到处是燃烧过的痕迹,连鲜树叶树干都未能幸免,地上刚刚旺盛的野草,城墙,都是燃烧过的,弹孔到处都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每一处都在诉说战斗惨烈。
“难道说他们是货真假实的特派员?”两个守城兵面面相觑,“这下我们闯祸了?”
“你们稍等!”一个钻进岗楼打电话,摇半天不通。
“你傻呀,电话早被炸断,跑下去!”
太阳爬上来,血红血红的,好容易有个当官的,领着兵,打开城门,到处都是燃烧的斑痕,有些地方的房子还在燃烧,当官的看了史凤琳证件,给他敬个礼,“对不起,特派员,委屈你们了,是我下的命令,请你责罚我吧!”
“带我去见你们县长,他在哪里?”
“我不是很清楚,也许在县政府,也许在他家!”
“带我去!”他冷竣刚毅的脸,让人害怕。
浅仓次郎正在院子里打泰极,这时小野正雄领着德田秋俊进来,他们离浅仓次郎只有几步之遥,浅仓看见他们,就如没看见一样,继续着他那优雅舒缓动作,两个人止住脚步,在德田秋俊看来,这就是表演,标准的花拳绣腿,看着好看,没有什么实际用处,对于崇尚武士道精神的大和民族威猛勇士来说,这种东西就是一种侮辱,但他知道:浅仓在日本军部享有很高的威望,和那些少壮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中国在龙泽,有着绝对话语权,株式会社在中国,是个特殊机构,尤其是浅仓在中国多年,熟知这里一切人情世故。
浅仓次郎终于停下来,有人给他递上温热的毛巾,他简单擦拭一下,整整衣服,笑笑:“德田君,你不好好地在你的黑龙会里呆着,到处游走,就不怕招惹是非,你手底下那些浪人,充其量就是污合之众,认为一把武士刀,就可以砍开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愚蠢!我告诉你:如果你也这样想,充其量你就是个武夫!中国人象水,就要沸腾了,他们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就算你的武士刀可以削铁如泥,切瓜切菜,砍顿了你的刀,你也杀不完中国人,它太大了,人太多了,让你瞠目结舌,多如蝼蚁,蝼蚁哪有人多,你根本想不到,他们自己称四万万,又何止四万万,那些愚蠢的统治者,有很多地方,他们都没有到过,更没有人知道,所以有人不屑一顾:说日本是蕞尔小国!”
“那我问一下社长先生:我们还要忍到什么时候?你也看见了,湖河帮如此放肆,杀了我们的人,伤了我们的人,结果湖河帮直至今日毫发无损,不讲赔偿,连句官方的道歉都没有,三缄其口,这是不是拿人头兑汤,你不觉得你的策略出了问题?”
“巴嘎!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你的武士越界,你不知道?他们不是号称‘忍者’吗?为什么‘忍不住’了?”
“城外云龙山上,我们不是有军队吗?难道他们背上都是烧火棍?”
“那才几个人?真的打起来,你有必胜的把握吗?”
“中国人就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九一八就是很多的例证!”
“不要认为中国每一个地方都是北大营,那只是一次意外的巧合,那些狂妄的武士,忽略了中国人最重要的东西,帝国军队远在千里之外,远水怎么能解近渴呢?”
“照你这么说,我们的武士就……”
“放心吧,他们都是在为帝国荣誉而战!战争的机器已经发动,我相信开到我们这儿,只是时间问题,有些耐心吧!不要给中国人留下收拾你的借口!为了帝国利益,我们的忍辱负重是有价值的,我再重申一遍:不要轻举妄动,有关那件事,我正在和有关方面提出严重交涉!我想他们也不想事情一团糟,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社长先生,你能告诉我:我们还要忍多久?你对中国人是否太过仁慈了?难道帝国勇士的血就白流了吗?”德田秋俊仰仗他哥哥德田俊声之盛名,对于经常穿着宽大和服的浅仓次郎不以为然,认为这种人在中国呆的时间太长,已经被同化了,腐朽了。
“决无可能!”
一辆挂着膏药旗的日本小汽车,在县政府门口被拦下,胡小四全身痉挛,如何不是还有白石山,他可能早已跑了!
“对不起,你们是干什么的?”白石山手一推,挡住了汽车,挺爷们儿一回。
高孝山在二楼看得真切,他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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