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科长,走,一起迎接特派员去!”柳明楼走下来。
杜忠踢踏跑下楼。
“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我级别不够!”黄天佑排斥着。
“他可是你的小老乡,还是去吧,你们都是从黄花甸子走出来的。”
白峻青也走了下来,只是在动作上,有些迟缓:“天佑,去吧,就算是来者不善,也要摸清对方底牌!”
“那就一起吧!”
大门口,史凤琳象圆规岔开双腿,双手交叉在胸下,冷脸傲眉。
“史特派员你好,我是龙泽县县长白峻青,久仰特派员之威名,请!”白一行七八个人,“这些都是本县同僚!”
“不客气!”他的目光在人堆中四下打量,“请问我的那位小老乡在哪里?”
“你是指……?”白知道他在问什么。
“在这儿!柳明楼往旁边一闪,“他叫黄天佑!”
“嗯,好名字,真的是英姿飒爽!你的老子就是厉害,经商一流,经政了得,我自叹不如,你们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特派员你好!龙泽县欢迎你的到来!”黄天佑一抱拳。
“谢谢,谢谢!大家一起吧!”脸上虽扬溢着花开一样的笑容,心中却五味杂陈,他为了革命,荒废的何止是时间,而是丧失了天大机遇,当年那个不谙世故,少爷习气严重的十七岁黄兴忠,因为家庭突遭变故,而慌不择路,应当说:庄惠英慧眼识人,她竭尽全力促成和陈梅梅的关系,而在此之前,黄兴忠差点儿成了自己的妹夫,一步错,步步错,怎么当时家中就没有人看出青涩的黄兴忠,日后会嬗变成这样的可甜可咸可油腻的有魅力的男人?妹妹呀,你好糊涂呀,如果不是当初草率地否决,今天的命运是否会被改写?当年如果自己不是一腔热血,自己是否也是儿孙满堂?失落,无法释怀的失落,黄兴忠虽然草莽,但目光独具,在儿子身上,找到了寄托,代传精神绵延,太可怕了。
陈梅梅是一个传奇的女人,但他只是远远看见过她的影子,如此慧质兰心的女人,一定有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据说:当时,庄惠英请教过半人半仙的李济通,李真的有那么神吗?看山水纹路,料人间吉凶祸福?他不止一次见过李济通,但对这种活跃在乡间的人物,曾经是长时间一屑不顾,他曾经饱读诗书,对于这种近乎唯心的东西,他不仅深度排斥,而且露齿讪笑,他不相信世间有袁天罡、李淳风式的人物,他是认识民国传奇人物林庚白的,并且请他推演过自己未来,如果真是那样,他的人生是何其不幸,但许多人说:林远不及陶半梅!他费尽心机,找过陶,陶不置可否,让他非常懊恼,那毕竟年代久远,无从考证,传说不是传奇。别人是兴兴旺,他是倒倒塌,冷嗖嗖,脊背直冒冷汗,那一刹那:他甚至怀疑,自己大半生追求就是一种虚无缥缈,为之奋斗的党,离自己追求渐行渐远,他的儿子什么才能有黄天佑这么大?他在哪里?他哆嗦一下:七十岁时,就算他有儿子的命,他的儿子能不能象黄天佑这样优秀吧?岁月堆叠,膝下凄凉,后继乏人,象一只苍狼,踽踽独行,而他还站在高坡上哀号。无论他有怎样的辉煌经历,都不足以掩饰生活上的凄凉。
而黄花甸子人,对此深信不疑:因为这个传奇,在陈梅梅结婚当初,已经在黄花甸子演义了,正因为悄不惊声,生活正在一步一个脚印,往那个传奇中跌落,到了眼下,证明李济通当初预言是真实的,他是怎样从庄惠英的眉宇间看到她的寿命长短的?现在对着她的遗像,怎么看都是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的福相,你得承认:李济通有一双巧辨阴阳的眼。所以,李家现在门庭若市,靠这个,走洲过县,和各种达官贵人,成了朋友。
县政府会议室中,几十人正在开会,史凤琳正在煞有介事批评这个,批评那个,这包括白峻青。
“同志们,我们是一国之合法政府,蒋委员长早就提出既定国策:攘外必先安内!日本人别看现在凶得吓人,只要剿灭共党,腾出手来,还怕他日本人吗?要知道日本是个蕞尔岛国,人口有限,资源匮乏,靠什么和我们打?甚至都不用打,以时间换空间,中国地大物博,硬拖就可以将它拖死,再说:外面还有英法美那些强国,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为了在华利益,也不会坐视不管,他们不会让日本一家独大,我希望同志们能有清醒的认识,对于局部摩擦,我希望同志们能高瞻远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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