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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他们一行三人,坐着汽车,来到神汉路,在一处住所考究的地方,司机停下车,他们三人同时从不同方向下了车。
“好气派哟!”黄天佑发出这样慨叹。
“请通禀一声,就说陈文康求见!”
两个门卫,提溜着枪,“请稍等!”,跑着进去,只一小会儿,就折了回来,“教授,有请!我们老爷在书房恭候各位!”
“谢谢!”三个人就这样小步走进去。
胡达正仰躺在沙发里,由于身材近二年发肥,所以通常情况下,不愿意动,这是饭后,难得惬意时光,如果这时无人来访,他也许会做个好梦,梦回爪哇。他有三房夫人,三姨太是新娶的,是神大一名学生,虽出身寒门,但很懂规矩,所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他最小的孩子差不多也是这个岁数,如果运气好,也许还会生个一男半女。
“省主席,这时打扰你真的不好意思,但事情紧急,又耽误不得!”
“陈大教授,你我就不必客气了,这么多年,我们虽分别隶属于政学两界,但彼此还是有交集的嘛,这二位是……?”
“来,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是龙泽县的主任柳明楼,还是白县长的乘龙快婿!就不用我介绍了!”
“省主席幸会!”柳明楼一抱拳。
“不客气!”
“这位是我外甥黄天佑!”
“幸会,省主席!”他学着柳明楼的样子。
胡达有兴趣看了他一眼,他又高又瘦,戴着副近视镜,英气勃发:“年轻人,哪里毕业?”
“我们神大!”陈文康代答。
“家居龙泽?”
“西凉城,他有个哥哥黄天祥,在西凉城做科长,也是神大毕业,现在他们的弟弟黄天荡也在神大!”陈文康颇有些自豪。
“能供养三个大学生,家底一定殷实,他父亲是干什么的?”胡达有了兴致。
“八面玲珑的商人,在黄花甸子!”
“你们找我何事?”
“省主席,是这样的,我县的云龙山大部已经被日本人强行借租,现在又瞄上裂凉山,我们不同意,他们搬出了汪秘书长,你看这事……这是我们草拟的报告,请你看一下,望能代呈省政府,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
胡达从柳明楼手中接过去,一目十字看一下:“钱主席到南京开会去了,他不在,群龙无首,我作不了这个主,一个要强租,另一个又不给,难道说这裂凉山上有什么玄机吗?”
“一条确实存在,但还无法探明储藏量的金脉!”
“如果确有其事,那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子孙,我们切不可把子孙的东西卖给日本人,这个罪责,你我承担不起!”
“但汪秘书长却三番五次打电话,所以我们快扛不住,才……”
胡达一推挓挲的右手掌:“别说了,这事交给我办!实在不行,我就找殷福生!汪天培就是扯虎皮,拉大旗,到处发号施令,很是讨厌!”
“殷副主席能震得住他?”柳明楼怀疑。
“他们是翁婿关系,老殷是个正派人,这汪天培能有今天,也就这层关系在起作用,拉虎皮做大旗,他原本就是浑浑,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这是可悲的,他早就与日本人沆瀣一气,和日本领事馆的铃木弘一私交甚笃,这是公开的秘密,所以省政府有关外交纠纷,一般都交由他处理。”
夕阳再次跌落在北门河上,一片云蒸霞蔚,渔船在水中翻卷的浪花,橹声欸乃,飞鸟啁啾,一切祥和,北风父子一人一骑,马声踢踏,马背上驮着不少猎物,从塌河谷地深处钻出来,一身都是花粉,他们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这些动物皮毛和肉,足足可以赚下五块大洋。
“爸,是不是真的和乔家断了?”北震声的鞋上,被哩哩啦啦的血,挂满了血条。
“怎么?你还舍不得乔青萍?走一步看一步,这种人家,不交也吧,你会在永无止境的烦恼中,撕扯不清。如果不是前几年折腾,我们现在将过一种什么光景?”
“那乔家也没有钱还你呀?”
“你是不是对乔清萍还恋恋不舍?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只要能煞下心来,挣出一份家业,女人一抓一大把,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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