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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可能!”
一开门,雪就扑进一大团,狗还在那儿叫。
北风扯着狗牵走,北震声才来叫他们进去,见巩德仁身后站着大个子,不由得上下打量,这人比巩德仁体面多了,看样子是个有钱的主,只是眼生得很。
北风拴好狗跟着也就出来了:“老巩师傅,是不是刘贵红不行了?”
“不是的!这位是黄老爷,黄花甸子的!来买皮子,有现货吗?”
“黄老爷,请坐!不用介绍,我们认识!我们有买卖上来往!第一次到西凉城卖皮子,就是那个黄老爷买的,可惜了,好人哪!”北风让他们到客厅沙发上去坐,并把火炉门拔开,上点炭,“震声,这是黄老爷!”
“黄老爷好,喝杯茶,驱驱寒!”
巩德仁平常来得多,往往是一屁股坐在的沙发上,“黄老爷你多担待,他们家就是这么个状况,本来这几年红狐狸皮走俏,他们家日月应派好过,但两年前和乔家结了亲,乔家是个什么烂摊子,本来日月还过得去,但乔清萍的妈染了重病,沉疴多少年,汤药喝了几个年,没什么起色,也没瞧出是啥病,日渐消瘦,人走了模样,简直成了女鬼,乔木匠急得上火,有些鼻青眼肿,郝百通在焦原镇是有名号的,这么一来,不敢再给刘贵红开方子了,眼见着人一天天不行了,乔家人哪里有让,跪的跪,哭的哭,头磕在地上,咚咚响,郝百通知道回力无天,就对乔木匠说:我是才疏学浅,你还是到城里头看西医,洋人也不憨,见人在世上日头不多,就往外推,这时,就有人给推荐了日人开的东方诊所,就在县城,日本人的日不落株氏会社旁边,只一副药,就有了起色,但药也贵得出奇,叫什么‘东方大补丸’,一张红色狐狸一粒,只有手指头大小,东方诊所这医生叫东野太郎,五十多岁,北家这些年的积蓄全送那里了,你还指望他们家给你板凳坐?”
“东洋人太黑了,我和他们打过交道!北兄,家里还有货吗?”
北风摇摇头:“一张成皮也没有了,寅吃卯粮,哪里还有盈余?”
“看来我们大雪天是白跑了?”
“还有两张残皮子,要不要?”北震声忽然想起:梁嘴还挂着两张。
“伤哪儿了?严重吗?”黄兴忠来了兴趣。
昏暗的灯影下,北震声用竹竿挑下:“一张在左耳朵后,另一张在脖子上!不是细心人发现不了!”
黄兴忠接过去,把它铺在桌子,立刻用手去捏试,很快就在北震声述说的位置,找到枪洞,“可惜了,可惜了——”能够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找到皮子,已经让黄兴忠心花怒放,但表面上仍然一幅无所谓的样子,“这样的皮子,终归不是上品,想使几个钱?”
北震声一个劲儿擓头,傻傻地憨笑:“巩大爷在这儿,他是行家里手,又是这方面专家,黄老爷你要买,就看着给,爸,你看呢?”
“听你巩大爷的!”北家现在是站在井沿等水喝,乔家这一关总算过了,眼下正是年关。
“皮子虽有瑕疵,但天光都这会儿了,也不好到别处去折腾,别人家早已关门了,我看就多给些,三个大洋,黄老爷做的是大生意,也不在乎这仨瓜俩枣,是不是?”
“就听你的!”黄兴忠从衣服里抓出一把大洋,数出三个,丢在床上,然后,卷了皮子,往腋下一夹。说实话,天太冷,黄是一分钟也不愿多呆了。
他们呼出了浓浓的酒气。
“就这样,我们要赶回去,天太黑,怕路不好走!”巩德仁酒劲上来了,还有些冷,打了几个酒嗝。
“巩大爷,我们家这些年连乔家折腾不轻,翻过年,你就把清萍和震声的事给办了吧!”临到门边,北风拉了巩德仁一下。
“说好的事,自然自然,只是刘贵红能不能熬过这个冬,谁也没那么长的眼眉毛,这日本人的东西,好是好,只是不能从根上去病,郝百通治不了的病,多半就是个活死人,能活一日是一日,只是苦了你们!走啦!”巩德仁一挑帆布门帘,就走进了雪里。
巩德仁一夜未归,和黄兴忠在镇上一家叫春去春又回旅店睡了一宿,后半夜虽有暗门女人来折腾,总的来说:一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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