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落下别的,很是头疼,他们终日啸聚山林,有丛林作战经验,我家岗楼上有轻重武器,还有少量的手榴弹,他们经常小股人员出动,根本不顶事。”
车夫咳嗽起来。
“看来你是财大气粗,一般人动不了你!”
“还是劝你弟弟做些正经营生,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做不得,不过这世道也太乱,平头百姓真的不易活,加上天灾人祸,一年累死累活,也剩不下仨瓜俩枣!”
“我是拿他没办法不是?油盐不进的主,没学下个正经手艺,你让他拿什么安身立命?爹妈死得早,我忙做点儿生意,疏于管理,就象一棵多年不曾修剪的树,旁枝斜出,哎,不说他了,说他我堵得慌,这几年你的生意倒是做得风生水起!”
“凑合着吧,能有今天,不还是仰仗你们这些信得过的兄弟,沈镇长这人不错!”
“你们真想做女儿亲家?”
“你当我是说着玩?”
“这沈西凤有些象山风,野得很!骑马打枪都在行,那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沈军倒是文弱象姑娘!”
“这我不怕!巩老板是不是有玉成他人好事的美意?”
“改天我就舍下这张老脸,找沈镇长谈谈,不过这事要是不成,你也别怪我!”
“多谢多谢!”
“老师傅,沿着北门河走!”
“就是的,要不是河影子,我恐怕摸不到北家,自己就迷路了!驾!——”车夫把鞭子甩在半空,响声那叫一个脆。
“老师傅认不认得路?”
“认得,前年有个大客商来,我去过一回!”
“那就好!咱求稳不求快,老师傅几个孩子?”黄兴忠和车夫聊上了。
让车夫心里透着股暖意:“仨,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哟,老师傅好福气呀!”
“什么福气哟,挣不来钱,老婆天天吊着五花脸,就没有个正色,哪象你黄老爷这样风光无限?要去哪儿去哪儿,要吃啥就吃啥,一切全凭心性,我活得象驴,一天不下劲,就吃不上草!”
“老巩,你说说你这张利嘴是怎么练的?咋就象双刃刀,两面锋呢!”
“你别遭贱我,比起你黄大老板,我那是小巫见大巫!”
雪,象是老天筛下的,北门河伸向遥远,象条巨蟒,宽宽的河岸被大雪盖实,零星的芦苇在雪里孤独地站着,河岸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河心的浊水却奔腾着,咆哮着,河上只有三五只小船,或聚或散,在水里直打摆。
车夫哈出热气,脚冻得猫咬似的,他知道路还很远,就不吱声了。
只有雪在飘,雪在车轮下响。
“咕咕——”有狐狸在叫。
黄兴忠坐直了身子,“这不是那东西吧?”
“黄老板耳朵好,这正是那厮在叫!那是饿出来的哀嚎,它们也过上饥寒交迫的日子了。”
“这时节,它不在洞穴里猫着,跑出来干什么?”
“也许和人一样,寂寞太久了也未可知,连狼都不嚎一声,它跑出来充大尾巴狼?”巩德仁听到唏唏莎莎的响声,并不能断定是何种牲灵,水呜咽声,象女人在哭,想到车夫可怜,糟糕的嗓子,象拉风箱,那种堵,那种憋,那种上气不接下气,死着的人,都比他活着还要舒服,忍不住老泪下垂。
活受活受,象车夫这样活着真的是一种受罪。庆幸自己有副好身体,车夫有可能得的是一种哮喘病,坐这样的车,对黄兴忠是一种折磨,知道剩下的路还很长,好在车夫咳嗽一阵子,大概吐出几口浓痰,嗓子里清爽了许多,“师傅,你这病得治疗,老这么遭罪,可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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