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贵妃时,倒是模糊想起来了。
上辈子温贵妃之子六皇子最终登基即位,而温贵妃成了太后,温家也跟着满门荣耀。
曦珠心里起了波澜。
曾受到的苦楚是因两派党争,不过成王败寇,却不可能没有一点恨意。
卫陵也是因之而死。
她前世今生都站在卫家的立场,加之微涌翻滚的心绪,开口时嗓音也哑了些:“凡事要说个先来后到,既是我们先拿到的,便算是我们的。”
温蕊进门时就看到卫虞身边的人,容色好到转不开眼,但她跟卫虞争执没空理会,这会见人插话,咬牙切齿问道:“你是谁?谁让你说话了!”
话中冲意分明。
卫虞还不及回骂维护表姐,门外便走进一人。
一身浅青暗云纹团领衫,更衬身形高挺,面容温润如玉。
“这盒花钿不卖,若姑娘实在喜欢,可另找店铺寻问。”
王颐走到掌柜面前,问道:“那盒花钿怎么摆出来了?不是早说留着吗?”
掌柜对上他的视线,连忙赶到几位姑娘面前,不停歉声,说是自己忘了东家的吩咐,花钿早被人定下,没让伙计收起来,又说等下回过来,若是看中什么,定少些价钱。
温蕊本还在记恨瞪人,这会见来个相貌清润的男子,一下子敛气,到底姑娘家的脸面在,不好泼声。
再在他的目光下,渐渐脸红起来,也不多待,匆忙带着丫鬟出去了。
店内,王颐却将那盒花钿托在掌心,递去曦珠面前,抿了抿唇道:“柳姑娘,这盒花钿送予你。”
曦珠惊诧他的出现,这会更是被这个举动讶异。
王颐道:“上回母亲回去后,与我说起我能及时得救,不仅是卫陵的舍命,也是托柳姑娘的福。这盒花钿不值什么,还望你收下。”
卫虞听到此处时,睁大眼道:“你便是那个让三哥差点断掉手的王颐?”
这句毫不客气的话一出口,王颐就得知了她的身份,看向卫四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实在对不住。”
“这铺子里凡姑娘有看中什么,便算我送的。”
他又转望曦珠,微微笑道:“柳姑娘若有喜欢的,尽管再选些。”
曦珠被他看着,捧着那盒花钿,轻声道:“这个就好了,不用其他的。”
等两位姑娘都走后,王颐才转向掌柜处,说道:“今日的帐都算在我头上,若阿姐来查,如实告知就好。”
这间铺子是姐姐出嫁时,母亲送出的嫁妆。
自从脱险山洞后,家中不免给他算了卦,大祸已除,想必就是若邪山一事,因而他出门时,家中人也未再阻止。
又听母亲说起藏香居。
若是柳姑娘没有因管藏香居,需时常出公府的门,想必他找不到什么机会见到她,可即便柳姑娘七日中有五日是出来的,他也还是不知该如何见她。
不管怎样,都实在太过轻薄佻达。
但这些日,他将两人的初见,来来回回地想了不知多少遍。他也得知了柳姑娘来京城的缘由,心里更是疼惜。复杂的心绪萦绕心上,让他实在不能安静。
今日也是碰巧路过这里,才看到方才的一幕。
回公府的马车上,曦珠便将那盒花钿给了卫虞。
当时不好拒了王颐,这盒花钿也确实漂亮,但她现还在孝期,并无用处。
卫虞不是非要因一盒花钿与温蕊吵起来,只是气,后来王颐将花钿给了表姐,她没觉得什么。
她还在铺子里挑了两根簪呢。
可在表姐劝下,她还是接过了,却只挑了六枚花钿,剩下六枚给表姐。
等回院子后,卫虞照常去隔壁的破空苑看望三哥。
半个月来,卫陵的伤好些,便让阿墨找来木料,是要试之前想到改进弓弩射程的法子。但两个侄子来找,他也就陪着他们玩会球,又在卫朝的央求下,答应做些玩具。
卫虞来时走路很轻,就见三哥正用受伤的那只手臂搭在桌上,旁边摆着几十个刚磨好的木块,低着头,拿着铁凿子耐心地做机关玩具。
旁边围住卫朝和卫若,趴着看他。
等卫陵忙活完,才看到卫虞,松散了肩膀,重新躺回摇椅。
他觉得这些日子,自己快长在这椅上了。
卫朝领着卫若拿玩具到旁玩,卫陵才看向卫虞的眉心,那里正有海棠花钿,扬眉笑道:“什么时候买的花钿,之前不见你贴过。”
他撑着下巴细看一番,道:“嗯,挺好看。”
要说卫虞最喜欢三哥哪点,必定是三哥会夸人。
大哥跟在父亲身边做事,忙得一年到头在外头,见不了几回面。
至于二哥,就是张冷脸,出口就是冰碴的话,不骂人就好了,还夸呢;
哪像三哥还记得她新买的衣裙和首饰,还夸好看的。
卫虞一高兴,就坐到他旁边,将今日的事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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