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埋在这里了。”
“当初跟我一起放排的那些人,到如今还剩下的,已经没几个了。
愣虎儿,听师父一句劝,这一行不长久,趁着年轻攒点儿钱,将来买房子置地,踏踏实实过日子。”
前几天,曲绍扬已经正式拜水老鸹为师,现在俩人是师徒关系。
当着外人,曲绍扬管水老鸹叫头棹,私底下,就叫师父。
水老鸹这辈子无妻无子,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把曲绍扬当亲儿子看待。
“哎,知道了,我听师父的。”
曲绍扬早就看透了,放排伐木不是长远之计,只是限于身上还有三年的合同,暂时安身而已。
木排在江上又漂了七八天,顺顺当当过了马面石、土地台、鸭圈、烟袋锅、羊鱼头等哨口,总算到了靠近安东的最后一道哨口,马市台。
马市台以前叫虎山,早在明朝时,这里就是与邻国贸易的大马市,渐渐地形成了繁华的市井之地。
尤其是清朝中后期,从长白山下来的木排大多在此停靠,一时间家家户户变成了“半掩门”和“海台子”,专门打木把的主意。
木把们之间流传这么一句话,“木排来到马市台,木把不愿把家还。”
从中可见,马市台对木把们的吸引力。
马市台两岸形似虎踞的大山锁江,水深风紧,白浪滔天,而且是过了前面三个相连的小哨口,最后才是大哨口。
大小哨口,哨哨相连,老木把都说,三小哨好过,马市台难行。
插着“钱修成老排”旗帜的头排在前,首先进入水势汹涌的马市台水域。
排一进哨口,便被水浪鼓动的左右打晃,上下跳跃,江水一荡,将木排抛上浪尖,随即再一落,木排又被摔下浪谷。
这里的风浪大,江水深,一个不小心,排头钻水,人和排都有危险。
水老鸹泰然自若,站立在排头指挥若定,木排一个接着一个,都平稳的渡过了最后的险关。
黄昏时分,木排靠岸。
江岸上无数穿红挂绿、涂脂抹粉的女人,挥动着手绢,满脸笑容的招呼着木把们。
有水老鸹镇着,再加上木排还没到南海,排饷没发,这群排伙子们虽然心里头跟猫抓一样,好歹克制着,谁也没登岸。
晚上,大家伙儿就在江岸边的排卧子休息,第二天一早,木排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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