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何人击鼓?!”府衙报堂尖叫一声,自内而出,昂首挺胸斜眼朝着门外看去。眼瞧着外面站着一位玄衣华服,白玉冠髻,气宇轩昂的公子拿着鼓槌正用力击鼓,这报堂衙内看清楚那人正脸,立即想起了几日前太守亲自前来迎接此人的场景,于是吓得腿下一抖,脸色惨白的跪下,大拜喊道,“淮阴侯安康!奴拜见淮阴侯!”
宁南忧并不理会此人,继续敲着鼓,面色愈发阴沉。
“君侯怎得敲起这击冤鼓来?可是有什么事?若有事直接同我家大人说便可...”报堂小衙内跪在地上半日,见宁南忧依然在敲鼓,并未有停下之意,便急忙贴上笑脸问道。
“怎么?你们家大人需要我亲自去寻么?”宁南忧继续敲着鼓,一双眼如坠寒冰似的盯着他看,语气渐渐不善。
着报堂衙内倒还没有说上些什么,府衙内便又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的吼声,“何人如此放肆在外喧哗?陈二你不要命了,任他敲打?太守此刻正批公文,若叨扰了他,少不了你的责骂!”
赵拂听的出来,那声吼乃是孙驰身边最为倚重的师爷张恒所传出。
只见一个下巴上堆着满满一撮黑胡子,长相肥腻的中年男子晃着肥胖的身躯踏出了门槛朝府外击冤鼓看去。这张恒第一眼瞧见的便是抱着一把利剑,满面怒容的赵拂,于是便恼了,也不再仔细瞧瞧他旁边站着的是谁,便怒意颇盛的冲着赵拂道,“赵拂?你大清早来此敲什么击冤鼓?不要命了?”
“张师爷可是误会赵某了,击鼓鸣冤的可并不是在下。”赵拂环着手臂,冷眼讽刺着,眸光一瞥,将张恒的目光朝宁南忧引去。
张恒一怔,正想着是谁给了赵拂这般大的胆子,转眼瞧角落里一看,便见淮阴侯一袭玄衣锦袍,正负手站在府门前,双眸满含冰霜的瞧着他。那股森寒之意几乎能将他瞬间冻住。
“君侯?您...”张恒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一双眼瞪得溜圆,遂即想到自己方才的话,登时背后爬上丝丝凉意,普通一声跪下,大伏大拜道,“下官见过淮阴侯。”
“你们太守府除了报堂衙内,你这位师爷,可还有第三个人替孙驰前来询问击鼓鸣冤者乃为何人?”季先之没等宁南忧出声,便上前同那张恒不客气的讽刺道。
张恒心中一颤,朝着地上猛磕两个头,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贴上笑容道,“君侯恕罪,是下官狗眼不识,下官这就去上报太守。”
说着,张恒便预备起身退下去,却听见季先之冷喝一声道,“跪下,谁允许你起身?”
那张恒即刻被吓得趴在地上,更加不敢随意动弹,“君侯恕罪!”
“你,来替本侯敲,本侯倒是要瞧一瞧,武陵这位郡太守,到底官有多大?昨日官衙拜访,私府拜访皆不肯见,今日击冤鼓响了多时亦不见人影,想来这武陵百姓定然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府内等人不许上报门外等候之人是本侯,且让本侯瞧瞧他何时升堂审问?”宁南忧缓缓踱步至门前,指着那报堂的衙内轻声嘱咐一句,语气之寒显然以达到了顶点。
那衙内先是一颤,后急忙磕头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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