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直到三天后的一个晚上,陈新回到宿舍,坐在床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将头埋得很低很低,仔细看,他的肩膀似乎在微微颤抖。
林负星坐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陈新一开始是摇头,尽力控制语调,摆摆手说了一声“没事”。
他始终没有抬起头,林负星也没走开——他知道陈新此刻需要安慰,很久之后,陈新才说:“我妈没了。”
没人能承受得住导弹在面前爆炸,被送入医院时,陈新的妈妈已经奄奄一息,全身大面积烧伤,骨折,几乎命悬一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治好。
所有人都以为她当天晚上便会坚持不下,但她硬生生挺了好几天,直到看到自己的儿子。
陈新谁也没有说,亲手、一件一件操办完他母亲的后事,然后回到学校。
他原本也不想说出来的,但他忍不住了。
“我妈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说不出话,你知道吗,林哥,那导弹就在她面前爆炸,九千度的高温,那么烫啊!地心有九千度吗?没有吧,我不知道我妈怎么忍下来的,见到她时,我根本认不出来了……”
陈新掩面,声音颤抖,“我妈她啊,直接没了一层皮,她就像个纸片人一样躺在床上,动不了,就眼睛还能眨,但瞳仁是散的,医生说她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
“那么黑,那么疼,那么可怕,她就为了等我过去,挺了那么多那么多天!!”
“我妈,她平时最爱说话了,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欢说点话,可是我见到她的时候……”
陈新忽然停住了,肩膀剧烈颤抖,不停深呼吸,可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更咽着,声音越说越小:“她、她……她根本说不了话,不仅仅是烧伤了,她的嘴,甚至已经黏在一起了,她拒绝了医生给她动手术,她知道自己不行了……”
“她那么唠叨的一个人,走的时候那么安静,我居然之前还在电话里和她吵了一架,我妈说我瞎担心,别费这些心思,好好照顾自己,我、我……”
陈新彻底抑制不住情绪,哭了,他眼角通红,声音像是要窒息。
那天陈新哭了很久,在阳台上抽了一晚上的烟,第二天醒来之后,陈新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爱笑了,
连话也变少了,整日整日埋头学习。
他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凡有人问他,他便只是挥挥手,说:“高三了,当然以学习为重啊!”
陈新推拒了所有人的帮助,将所有事埋藏在伪装成坚硬的躯壳之中。
下课时,林负星就看到简沐站在走廊上。
刚刚才下过雨,走廊湿漉漉的一片,雨伞挂在窗户之外。雨后的空气清新,泛着一股泥土的味道。
二班一群男孩子围着简沐打闹,一个一个试图向他献殷勤——在所有人的认知中他还是个oga,戴着脖环,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oa。只是他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大好的模样。
漂亮的人皱皱眉头,总会有无数颜狗冲锋陷阵,哪怕他有男朋友。
林负星走向简沐时,正好二班一个男孩子在试图献上珍藏已久的薯片,简沐摇摇头拒绝,男生孜孜不倦不肯放弃,卖力推荐。
林负星轻咳一声。
男孩子瞬间挺直背板——正主来了。
“林哥!”男孩子讪笑的伸过手,“你要不要?”
“不用。”林负星勾上简沐的肩膀,“我来找我男朋友。”
“男朋友”这三个字,林负星说的尤其用力。
其他男孩子发出一声起哄的“哦哟哦”,主动退开了。
林负星不由分说,对着简沐的头发一阵狂搓。
简哥不说话。
简哥不开心了。
而只有简哥的男朋友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
战争会有伤亡,这无法避免,简沐已经尽力在补救。很显然,陈新妈妈的事,并不能怪在简沐头上。
关于联盟军,林负星的了解并不比旁人多多少,但不用思考,若是想要发展成如此规模,必然是从好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准备。
不说太长远,就假设是五年,那么五年前,简沐才多少岁?
在其他人还在解一元二次方程的年纪,简沐逼迫自己学习那么多晦涩难懂的东西,逼迫自己下一个个或许会影响未来的决定。
而他是决策者,更多时候,决策者需要面临电车难题。
没人能够拯救所有人。
前任皇帝简宫海便曾在一场演说中说过:“领导者、决策者,需要面对的东西很多,不仅仅是要考虑后续和结果,更多时候将会面临两难抉择,救少数人,还是救多数人,如果现在问出来,回答必然很轻松,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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