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八月,洛阳,洛阳县,西市。
充足的人力资源给如今的洛阳带来了强大的手工业制造,有商品自然就有买卖,今日虽然艳阳高照,天气不太好,但依旧阻止不了人们上街购物的热忱。
从雍门出去之后,过了吊桥复道,迎面是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口,左右两侧沿着洛水河畔以及岸边大量店铺行肆,笔直正对着雍门的大街就是洛阳著名的西市大街,一路从街头望向结尾,绢布店、铁器店、食肆铺子、瓷器店到粮铺、油盐酱醋铺、酒楼、乐器行、歌伎院、金银首饰钿器铺等等一应俱全。
除了店铺以外,街头巷尾充斥着大量摆设的摊贩或沿街叫卖的货郎。嘈杂的叫卖声、人流攒动声、器具碰撞响声、马驴之类的牲畜蹄子蹬在地上的回音,林立的招牌在风中摇曳,午后的阳光洒落下来,灾难的年代依旧挡不住商业的繁荣。
赵恭从平安里的西北巷里走出来,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荀和在街口等着他,赵恭一身武官打扮,腰间悬着环首刀,看到荀和,摇摇头:“白跑一趟,他人不在这里,只是一个信徒的住处,我拷问过那人,说是看到了暗号,家里多了些钱,才愿意做这个传话筒。”
荀和因为没有期待,所以倒也谈不上失望,与赵恭并排走在街上,平静地说道:“意料之中的事情,张角既然让他在张让府邸,就证明他在司隶的地位不比马元义差不多少。聪明人都是惜命的,现在马元义死了,他要是还想活着,肯定会想办法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
“你怎么确定他还在洛阳?万一他只是让人传个话,人却已经跑到了外地,我们也不可能找到他。”
赵恭不是特别理解。
唐周告密之后,司隶黄巾被一网打尽,就算藏得深一点,肯定也会只想着逃。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纯粹是扯淡,做为一名反贼在事发之后,不立即逃去天涯海角,还整天在官差面前晃悠,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毕竟只要你逃的时候手脚干净点,不让人找到位置。不管怎么样也都要比待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随时随地可能会出现的意外要强得多。
因此赵恭总觉得他们是在白费功夫。
荀和笑了笑,反问道:“如果你是侯栩,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跑呀。”
赵恭毫不犹豫地回答:“造反是死罪,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
“可他有家人。”
荀和迈着小步,不急不缓地在人流当中笃步行走。
赵恭反驳道:“我们去魏郡的时候,他家已经没人了,说明在他事发之后,就立即通知了他的家人逃跑,也许现在他已经与他的家人汇合,逃到了益州或者交州,天高皇帝远,谁知道呢?”
荀和笑了起来:“子谦,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天下大乱的时代,作为一个正常人,独自远行的代价是什么?更何况他的家人也不见了。”
“那万一他抛弃了家人自己走了呢?”
赵恭像是要和荀和杠到底。
荀和淡淡地道:“这世上的人分为两种人,有情有义的和无情无义的。”
赵恭想了想道:“你是想说,这个侯栩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拖儿带女,不方便逃跑?”
“不是。”
荀和说道:“我是想说,无论他有情有义地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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