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胖子又回来了。
这次不光是他一个人回来,身边还带了一个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身上还穿着打补丁衣服的老人。
老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一瞧见他们,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这一下打了劫匪们一个猝不及防。
他们满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这是弄哪处。
老人张嘴就是一嘹亮的嗓子:“小老儿!!给诸位恩公请安了!!!”
劫匪们被他这高嗓门吓得差点没把刚喝的汤给吐出来。
还是劫匪头子比较稳得住,上前去扶:
“老人家,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没见过你啊。”
老人热泪盈眶,一边顺着力道起身一边道:
“诸位恩公是外地人,有所不知啊,那开阳山劫匪,无恶不作,强抢民女,上到八十岁老妪,下到三岁孩童,只要是让他们瞧见了,立刻就能抢走!”
劫匪头子:“……”
他默默松开了搀扶对方的手。
僵硬着脸干笑:“哈哈,哈哈,可我怎么听说,那帮劫匪只抢钱,不劫色的?”
老人抹眼泪:“谁说的?!怎么可能只劫财不劫色的!我那小孙女,才只满十六岁,就被那群黑心肝的劫走了。”
“听说,只被抢到了山上,做了那压寨夫人。”
一群三十好几了还是单身汉的劫匪们:“……”
劫匪头子已经有点笑不出来了:
“您误会了吧?我听说那些劫匪,至今还未娶妻啊。”
“怎么可能没娶妻,他们都肆虐开阳山十几年了,算算年纪,如今也有三十好几了,三十好几的男人,怎么可能连个媳妇都没有!”
一众三十好几还没个媳妇的劫匪们:“……”
老人还在那一边可怜啜泣一边随机选了个人握手:
“你们为我那可怜的孙女报了仇,我从知晓后,就一直想来感谢你们,好,好,好后生啊,多谢你们为民除害。”
劫匪们:“……不客气。”
“哈哈哈哈哈。”那个把老人带来的人立刻趁机插话:“诸位也莫要觉得不自在,你们帮我们开阳城除害,开阳城百姓感激你们,非要托我带来当面感谢,我就只能带过来了。”
老人含着泪,红着眼,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的一个劲点头。
画面十分感人,话语十分真诚。
然而,护卫男团们却还是没能被打动。
不光如此,想拍马屁的人还觉得,他们脸上的神情好像更加僵硬了一些。
诶,不愧是大家族护卫啊。
都出动这招了,居然对他们还是没用。
他还想给老人使个眼色,让他好好发挥发挥,却听楼上一声:
“老人家,这么巧?”
那人抬头,看到站在楼梯口的人是谁后,脸上立刻笑出了花:
“诶唷!纪公子!”
随后想起来纪长泽刚刚说的是什么,他脸上先是一喜,接着一僵:“您认识这位老人家?”
这可是他专门找来的骗人行当的翘楚。
据说演技一流,感情到位,眼泪更是说流就流,这才花了一些银两把人请了过来。
这要是纪公子正巧与这老头打过照面,那今儿这出戏演的再好,那也要砸。
他在这边惴惴不安,纪长泽却是满脸带笑的下了楼,挑眉看向那穿了一身打补丁衣服的老混混:
“您上次不是说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出生孙儿吗?怎么今儿,又多了个十六岁的孙女?”
老混混心里骂娘。
他们这行当的人,从来不接二次活。
怕的就是遇见如今这个场面。
来之前明明说了目标是这些护卫,他也都打探清楚了全都是生面孔一个没见过才来。
结果,居然还是翻了车。
纪长泽一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对方心底正骂着呢,他内心笑的肚子疼,面上还端着一副只是单纯一问的模样。
果然,老混混很快调整好了状态。
“回公子的话,小老儿是有个刚出生的孙儿没错,但也有个十六岁的孙女,诶,只可惜,天妒红颜,我那孙女竟被开阳山上的劫匪抢去做了压寨夫人,从此再也没见过面。”
见纪长泽仔细听着对方说的话,一边听还一边满脸同情的点头,劫匪头子着急了,蹬蹬蹬上了楼梯,凑到他耳边低声:
“公子,我们真没干过,我这帮兄弟们和我一样,现在还是光棍呢。”
纪长泽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慢慢走了下来。
“是这样啊,不过老爷子,我瞧着你很是有点面善啊,不如留下来,陪我喝杯茶?”
老混混连忙推拒:“不了不了,小老儿我身份卑微,也不懂茶水,哪里能和公子喝茶。”
纪长泽很想张口就是一句“你就装吧”。
但当着外人的面,他还是要给老头子留面子的。
给了劫匪们一个眼神,他们立刻会意,呈包围架势,堵住了老混混离开的所有路。
老混混一看就知道,人家这是看出来了。
他立刻给客户使眼色。
客户:“诶呀!!纪公子邀约,你怎么不应下呢!纪公子,其实不光您觉得这位老人家面善,我也这么觉得,要不然我也不会帮他这个忙不是。”
说完,他还给了老混混一个“看你了的”的眼神。
老混混:“……”
这特么的哪来的猪队友。
最终,这位坚持自己拍马屁技术没问题,只是大家族的护卫可能都受过特殊训练,这才对他的马屁毫无兴趣的客户独自离开了。
纪长泽对着脸上写满了惨不忍睹的老混混做了个邀约的手势。
老混混心底骂骂咧咧,但看了一圈身强力壮的劫匪们,还是脸上堆笑,跟着上了楼。
他就说该收个徒弟的。
要是有了徒弟,这样的情况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不过想想天下大部分的人都挺不机灵的,收了徒弟说不定也是个猪队友,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他的徒弟,那必须要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
最好长的还好看。
那些庸脂俗粉,啊呸,是凡夫俗子,他瞧不上。
纪长泽一直带着老混混进了屋,两人坐下后,他才开口:
“听说谢当家是这开阳城乞丐的头头,消息应该很灵通吧?”
一上来就被叫破身份,老混混也绝了对方不知道自己真实信息的念想,脸上刻意露出的憨厚朴实和老态瞬间化为乌有。
他哈哈一笑,伸手给纪长泽倒茶:
“原来公子知道老头子我,之前还真是班门弄斧了。”
“这杯茶,就当是给公子谢罪了。”
纪长泽也笑着看他,等他将茶杯推到自己面前了,垂目看了一眼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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