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晴空霹雳,给欧彦君的脑袋结结实实落下两道冲击:第一,增援无望、败局已定,这次是他输得彻彻底底,这惨败不仅代表着他个人,还暗示着当年趾高气昂自立门户的欧家、盛极一时享誉全球的天上云城国际金融公司,在钟城宗家的地界一败涂地;第二,欧阳思亮明了他与塞洛斯科技的关系,这代表着欧彦君又一次输给了杀害母亲和妹妹的仇人,这才是对他来说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一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颤抖着去捡起了地上那几个染血的身份证明,欧彦君看到了熟悉的面孔,确实是在先前的部署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增援部队的领队。
“怎样?”欧阳思笑了一下,“这下咱们总算可以心平气和地聊一聊了吧?”
欧彦君长长地呼出口气,随后将手里的证件扔在了地上,低垂着脑袋向欧阳思说道:“有话在先,不要伤害我表弟。他从小就过得苦,今天有此一劫,完全是我害了他,与他无关。”
欧阳思闻言看向李游书向他征求意见,毕竟一个人心性品格,从他以命相搏的拳中就能够看出个七七八八。
李游书冲欧阳思点了下头,用眼神告诉他文彬并非是个奸邪之人。
于是欧阳思十分慷慨地将手杖拄到面前,方才已经面对终焉、极目远眺的临死之人,如今又恢复了往日处变不惊的傲然神采:“好,我答应你,那个年轻人我不会动他分毫。所以,吕德明和关恩昊为什么要找你来对付我?”
欧彦君闻言苦笑了一下:“你误会了,不是他们找我来对付你,而是我想要对付你。”
“哦?”欧阳思闻言挑眉,“那你又为什么想对付我呢?”
欧彦君抬眼与欧阳思对视着,由于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他眼中的光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说实话,在见到你之前,我还在为要不要跟你作对而进行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虽然我祖父坚定地认为你们欧阳家的人难成大器,迟早要为欧家吞并;但我的父亲坚持血浓于水的理念,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两家可以重归一处……”
“这跟你想要对付我有什么关系?”见欧彦君声音越说越低,欧阳思怕他再啰嗦下去正事还没说完就要原地升天,便打断了他的絮叨开口问道。
“哼,该知道的,你都知道,”欧彦君惨笑着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跟你想的一样,我家得罪了塞洛斯,所以我母亲和妹妹死于他们的威胁,天上云城的产业因为他们的干扰和破坏而日渐衰弱。我回到钟城,实则是希望你们欧阳家能够摒弃前嫌救我欧家一命。只可惜,我来到钟城之后没有先遇到你,而是遇到了关恩昊和吕德明,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你我两家注定是要恩断义绝了。”
欧阳知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心里暗暗地替这位远房的堂哥感到难过。她深知欧阳家的人都是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弯腰的人,想来欧家的人当年主动脱离欧阳家,姿态只会比欧阳家更高、更硬,所以他必然没有低声下气地向欧阳思求救,这才一步一步地迈入了敌对的境地。
这时,欧彦君忽然挣了一下,低着嗓子恨恨说道:“但是,我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一点也不后悔——你这个混蛋跟塞洛斯勾结,就算没有指使塞洛斯来暗害欧家,我也绝对不会跟你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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