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替她筹谋,何必借旁人的手?
云蓝猛地抬起头。
不是完全的被抛诸脑后扔在荒郊野岭的玉佛寺,不是被随意配人,她还可以依靠着他的庇佑苟活下去。
崔琰一句话,她的人生回到了原地。
云蓝忍不住庆幸的想,早早这样折腾一遭也好,只是断了一颗痴心而已,她的心又不值什么钱。
残忍吗?
一点也不,早些清醒总比继续糊涂下去好。
“说来也巧,这位小姐是个大夫,还与你是吴州同乡。”
崔琰心情好了些许,把外袍递与她,顺手捋了一把她的脑袋,安慰道,“你在她身边活计轻省,饮食起居也舒服些。”
吴州啊。
云蓝轻叹,有阵子她是蛮想家的,不过家里没人了,想有什么用呢?
腰肢被他从后面环着,云蓝低头,便看见崔琰腕骨凸起,手背青筋微微鼓着,细碎的呼吸在耳畔浮动,“云儿一辈子陪着我可好?”
“可以生气,可以吃醋,也可以闹脾气。”
他极紧的,没有任何间隙的拥着她,高大身躯传来柔和暖意,像是从未变过。
云蓝很难分辨心头滋味,这话是她从他口中听到过的第二遍。
第一遍她信得天真。
如今,她不愿再一次自取其辱。
云蓝轻轻把手搭在他手背上,仰头去看他线条硬朗的脸庞,清隽矜贵的眉眼。
浅浅的一粒小痣生动分明,那双桃花眼中闪过的温柔,让云蓝有一些怀念。
信不信又如何呢?
如今他于她,就像是落水时抓住的一根满是倒刺的浮木。
明知被刺得满手鲜血,却不得不依靠他,把他当做救命稻草。
于是,云蓝软软笑着点了点头,低声应他。
“好。”
-
朱门绣户外春寒料峭,寒意依旧,屋里银丝炭烘得暖融融,屋里尽是苏合香,气氛正好。
崔琰坐在床边,把她牵到两腿中间,攥着她嫩藕似的纤细手臂。
微凉指尖顺着袖口滑进去,缓缓向上抚摸,食指在她肩头若有似无的打圈揉着,激起战栗。
就连浅浅呼吸,都像是有意撩拨。
被调转身子站在他面前,低头恰对着他的眼睛,云蓝不适地缩了缩肩膀。她肩头,崔琰前次咬出的牙印还有些刺痛。
崔琰痴缠起来,她向来受不住。
不知为何自那次之后,他越发喜欢耗着她讨饶,逼迫她失态,乐此不疲。
云蓝实在怕得厉害。
崔琰的指尖停留在她脖颈跃动的血管,微微按压摩挲,云蓝呼吸开始变烫发颤,浑身没了气力,只好抖着手去攀附他的脖子。
“世子。”
松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惊得云蓝猛地颤抖,崔琰搂了她安抚一下,才把人松开来。
“是云蓝姑娘的三婶来探望。”
松烟被世子的眼神盯得一脑门子冷汗,世子从前要他把云蓝的事要桩桩件件事无巨细的禀报,这……世子怎么还恼了?
“你这一家子亲戚倒多。”
本以为是政务,却不是正事,崔琰眉头轻皱,语气中带了淡淡不满。
云蓝心跳的极快,却仍咬唇,硬着头皮求道,“世子,奴婢想见一见,奴婢的三婶从前对奴婢很好,她同三叔不一样的……”
若是三叔,她死都不见。
可这是三婶。
三婶不好看,也不温柔。但她嘴上嫌自己吃了许多粮食,却会悄悄藏半块发糕给她;
她逼着自己卖绣活,却总少报几分给三叔,偷偷帮她攒着嫁妆;
三叔要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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