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去接受命运裁决。
这便是我为何同时拥有alex与林锐两个人深层记忆的原因。
这是一个颠倒的世界,过去死去的人们复生了,而活着的人却都已死去。然而,还有一些人,彻底打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可悲到成了无名氏,连同痕迹都被抹除干净。
我的家在哪?老霍利斯曼能接受操着一口法国腔的面前之人吗?我可是个被污名化害死他亲儿子的人。那么萨格勒布城郊的破屋呢?那只是个乡下,原本就不认识几个人。至于里昂的故居,早已是座遍生苔藓的坟墓。刹那间,我又成了几十年前的漂泊者。
就这样,我带着惨伤,将自己流放,带着妻子默不作声蜗居在库里亚人的老巢—埃武拉。这座最初曾要捉拿我至此的古城,这处开启灾难的源头,也是目前存在希望的世界之角。
有时在黑夜中惊觉,我便会记起他,身受重伤仍能保持镇定的alex。虽然我窃取了他的生活,但真正的他却只有我独自在缅怀,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他不来得比任何人都可怜?
原本我以为能很快找到下一个时轮之匙,它也许是本书,或者是个地点,甚至会是个人,将这段噩梦结束,重新迎回挚友和恢复正常的人生。结果,我却连翡翠之华也寻不到,这家伙也像海中的泡沫化为流苏,从人间消失无痕了。
而我知道,他必然蛰伏着,正在暗处默默注视着我,等待着下一个契机。
光这些还不至于叫人绝望,更疯狂的是,从前的雇主—公司,在这次裂变中站到了我的对立面。这是一个国家被财阀集团所操控的人间,政府几乎清一色都被二十五家顶级国际集团所瓜分,他们拥有最庞大的资源,掌握着媒体,训练有素的军队,以及次世代的人工智能,随时都能像碾死蟑螂消灭所有反对声音。因此,未涉及光怪陆离的时代科技高度污染的埃武拉,成了我苟延残喘的生栖之地。
籍由这些原因,重新去打破壁垒,再发动一次世界裂变,变得寸步难行。所有能起到作用的人与物,都像断线风筝在空中乱舞,不知不觉蹉跎了一年又一年。我变得心力憔悴,体力也大不如前,最要命的是,现在的我只是个普通人,就连那与生俱来的锐眼也被剥夺走了。
人骨教堂背后的这栋黑黝黝建筑已是清晰可见,那是库里亚长老们的庭院废墟,烟囱不再升起袅袅青烟,一格格小花窗凄凉地洞开着,路面的砂砾层不知去向,到处爬满杂草与青苔。山毛榉敞开怀抱,乱枝倒垂下来阻挡去路,节瘤毕露的根部活像骷髅的魔爪。
一切早已是人去楼空,一切皆已死去。
某些圣人爱说,世人所追寻的,费尽周折的梦想,对人生而言只是种伤害。纵然找回又能如何?只不过是一种劳其心力残其体魄的无聊之举。尽管站在它面前的人无法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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