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剩下的人一批一批全部被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流感彻底干趴了。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整个社会气氛愈发紧绷,还出了不少之前闻所未闻的恶性不法事故。
现在,就算坐在教室里,谢希书都可以时不时地听到街上有警笛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呼啸而过。
在最开始那些代表着事故的警笛声明明还是到了晚上才比较频繁,可现在,就连白天都是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的,吵得人心烦意乱,根本安不下心来。整个高三1班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学生,而且还多半就是懒得在家伺候病重的父母或者是亲戚,特意跑回学校躲清静的。
“啊啊啊啊,我们学校怎么不休学呀?据说已经好几所学校现在都开始居家上课了……”
这天谢希书正魂不守舍地写着卷子,忽然听到旁边的人忽然忍无可忍般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抱怨。
成安已经是班上为数不多跟谢希书一样每天来上学的人,但大概是因为他家人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谢希书也能看得出,往日一直懒散度日的他,脾气变得一天比一天暴躁。
而就在这时,另一边有人顺口接下了成安的话茬,笑嘻嘻调侃道:“实在不行就翘课嘛,成哥你要是留在家里,你家老头子总不可能把你硬拽过来上学吧,现在其他人都停工停学的,你翘个课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听到这话,成安原本烦躁的表情僵了僵。
“那可不行,我怎么忍心我们学校里唯一的‘状元’,孤身一人留在鬼地方搞学习。你看,就他这小身板,万一被人拖到哪个小树丛里去了,哭都来不及……要知道现在可乱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成安习惯性地冲人开起了玩笑。
可说到最后几句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忽然间变得有些哑。
谢希书下意识地蹙了蹙眉,转头多看了成安一眼。
成安却刚好在此时抬起手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般直接往谢希书的方向压了过来。
“……你说是不是啊,‘状元’,你肯定也非常舍不得我吧?”
成安笑嘻嘻地说着,双手的力气却异乎寻常的大。
谢希书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他冷冷道。
男生的掌心热乎乎的,隔着校服也能感受到那种黏腻的热度。谢希书感到一阵本能的恶心,想要挣脱成安,可他挣了一下,竟然没有挣脱后者的桎梏。热度在皮肤上弥散,谢希书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虽然可能会被人说反应过激,但在这一刻,谢希书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成安——”
他厉声叫道。
“放开我!”
然而成安完全没有理会谢希书的反抗。
男生咧开嘴,古怪地笑着,他毫不顾忌地将脸靠在了谢希书肩头,鼻尖细细耸动着,深深地凑在少年的领口吸着气。
“好香啊,谢希书,怎么这几天你变得这么香了……”成安喃喃嘟囔着,“该不会真的用了什么香水吧?真好闻。”
成安的气息落在谢希书颈间,某些混沌模糊的记忆片段从意识之海的深处翻涌而上,瞬间切断了谢希书身体里代表理智的那根神经。
“成安——”
谢希书手指轻颤了一下,随即便探向了桌边厚实沉重得跟砖头一般的参考书。
就在他即将抄起那本书砸向成安时,成安仿佛若有所觉般,猛然抬头从他身边撤开了。
“哇,不至于吧,开个玩笑而已,没必要这么凶吧?”
成安微笑着说道,眼瞳却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绪来。
“……”
谢希书死死咬着牙关,目光一寸寸扫过成安的脸。
至少在这一刻,成安看上去……基本是正常的。
但谢希书不会忽略掉那人靠过来时,自己身上呼啸而至的战栗之意。
“……只是洗衣液。”
沉默了许久后,谢希书垂下眼帘,淡淡对着成安说道。
然后他拿出手机随手翻出了某个品牌的洗衣液购买页面发给了对方。
紧接着,他忍无可忍地将椅子往远离成安的方向挪了挪。
“哇,没事吧,你真生气了?”
成安仿佛刚睡醒般,看着谢希书的动作睁大了眼睛。
“我刚发完烧。”谢希书没看他,低声道,“你最好也离我远一点,不然小心传染给你。”
“啧,我又不在乎这个……”
成安舔了舔嘴唇,口中嘟囔着,表情看上去却有些不太甘心。
而他的模样,让谢希书愈发胆战心惊,最后他甚至没等到放学,便收拾好书包,找了个看病的借口,直接请假提前离校了。
在工作时间段回家,从学校通往自家小区的那那条路,比起早晚上下班的时间段,愈发显得人烟稀少。
整条街道都显得空荡荡的,空气中飘着一层淡淡的烟气,像是雾霾似的,放眼望过去,灰色街道的尽头就像是融化了一般消失在远方。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几片枯黄的树叶,打着转儿飘过谢希书的脚尖。
甚至公交车都像是停摆了一样,等了许久也没有来。打车软件上,应答的司机也不见踪影。
无奈之下,谢希书只能硬着头皮抱着书包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可是,走着走着他便隐约觉得自己的脚步声中夹杂了一些别的声音,一些细碎的摩擦声。
或者,更准确一点说,像是另外一个人的步伐声。
……好像自从那一晚遭受到巨大惊吓之后,谢希苏对于声音总是比平时更加敏感一点,更何况这条街又是如此的安静,静到最细微的一点声响都是那么明显。
“沙沙——”
“沙沙——”
“沙沙——”
……
那细小的,不认真聆听根本无从察觉的脚步声微风送到了谢希书的耳边。
每一次他往前行时,对方也会一步一步靠近,而他停步驻足时,那人也会立即停下。
有人正在跟着自己。
谢希书干干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心脏紧缩在胸口的某处,剧烈地鼓胀和收缩。然后他强迫自己缓缓地转,过头就在他的身侧,是一间已经歇业不干的服装店那巨大的玻璃橱窗,橱窗内黑乎乎的,只能零星看见一些青岛的塑料人体模特,而玻璃橱窗光滑的表面倒映出灰白两色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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