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怅雪愣住了。
“长老?”他声音沙哑,“你怎么……”
钟隐月本还站在门口往里张望。里面太暗,他压根看不清人在哪儿。
沈怅雪一开口,他循着声音一望,见到了人,脸上当即又惊又喜,赶忙跑进门来。
怕风大灌进来,钟隐月还好好关上了门。
他跑进来,跪到沈怅雪跟前。
钟隐月从袖子里拿出一盏灯烛,捏了个法术,点上了灵火。
温暖的火光照映起来。钟隐月两手小心翼翼地端着灯烛,仰头一看,就见沈怅雪身上的白衣都脏兮兮的,嘴角也沁着血,脸上有伤,看起来是被乾曜掌掴过脸。
火光一照,沈怅雪也看清了他。
那双担忧急切的眼睛突然闯进视线里,沈怅雪为之一怔。
真是双很漂亮,沈怅雪也从未见过的眼睛——这世上,从未有人对他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钟隐月心疼极了:“我的天爷呀,这都怎么搞的?他动手打你脸!?”
沈怅雪懵了懵,抬手捂了捂脸后,露出了一瞬才意识到什么的惊慌失措,赶紧别开脸去。
“没事的。”他声音低低地道,“长老……别看。”
钟隐月急了:“别看什么别看,我看看!”
他抓住沈怅雪的手,将他一把拉了过来。
沈怅雪意外地没什么力气,一拉就被他拉过去了。
手被松开,钟隐月看到他左半张脸上那一大片泛红泛青的伤,气得咬牙切齿。
但对着沈怅雪,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把话语放轻放柔了下来:“你别怕,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怅雪别开眼睛,看着别处,轻咬着唇隐忍不言。
“告诉我,沈怅雪。”钟隐月耐心道,“我保证不去找乾曜。”
沈怅雪终于挪回眼睛来,看了看他。
沈怅雪眼神闪烁,欲言又止几番后,说:“是……师尊打的。”
果然是他!
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
钟隐月继续焦急询问:“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他对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沈怅雪又不吭声了。
外面的风忽然大了,从他们身侧的窗沿缝隙里吹了进来。
沈怅雪缩了缩身子,抬手捂住嘴,猛打了几个喷嚏。
钟隐月这才明白什么,他立刻伸出手,布了层结界,格挡住了外面的寒风。
他又在面前的灯烛上加了个法术。灯烛的烛火一晃,暖意立刻大了许多,就如同这小小一盏烛火是个巨大的暖炉。
周身立刻暖和上来。沈怅雪松开身子,长呼了一口气出来。
他还抱着自己的胳膊,面上又低垂着眼眸,瞧着就是乖乖顺顺的小小一团,当真是可怜极了。
钟隐月心中越发不忍,将身侧的食盒拿了过来,问他:“手还尚且能动吧?”
“还好。”沈怅雪回答。
“那把粥喝了吧。”钟隐月说,“我今日才从宫中弟子那儿听说你出了事,便赶紧熬了粥,想去你宫舍里悄悄看看你。到了门口掐指一算,却算出你被乾曜关在这柴房里……真是气死我了,哪儿有他这样对弟子的!?”
沈怅雪闻言笑了笑,笑声自嘲。
“我也并不算是他的弟子。”沈怅雪低声说。
“那是自然,你可得有这觉悟了!”钟隐月愤愤道,“对自己弟子,哪儿有下这般狠手的!这外面可是数九寒天,竟把你关在这儿过夜!?你可是首席大弟子,那狼心狗肺的死老头,没娘养的狗东西!”
钟隐月骂得极脏,沈怅雪并未反驳,安静地听着。
片刻,他抬起眼皮。
钟隐月长得好看——沈怅雪从前就知道,只是从未像今日这般仔细打量过。
钟隐月眉目俊朗,生了一双剑眉星目。
他鼻梁高挺,五官都凌厉极了,眉眼英气如剑。那一双剑眉浓得似墨,眼睛里亮晶晶的映着灯烛,亮得沈怅雪能将他眼里的愤怒看得很清。
钟隐月骂骂咧咧着,将灯烛放到了手边。这东西是灵火,有着灵性,并不怕点到屋内的茅草。
他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碗热腾腾的白粥,给了沈怅雪。
沈怅雪收回望着他面容的眼神。他长发散乱,于是伸手捋了捋发,将粥接了过来。两人手指相碰,沈怅雪的手冰冷极了。
钟隐月皱了皱眉,心中又暗骂几句乾曜是个傻逼。
沈怅雪瞧着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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