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这些,立刻转开话题:“葛志成说你不在宿舍住了,我去哪儿把东西带给你?”
商玦想了想,道:“学校南门口吧,我待会儿正好路过,二十分钟后到。”
他想起陆屿行的记忆还没恢复,不确定地问:“你记得从宿舍到南门的路吧?”
那头回他:“不记得,但我会用导航。”
下一秒挂断了电话。
红灯剩下几秒结束,商玦一转眸,对上贺炀冷箭一样射过来的目光。
伴随着这记眼刀的,还有对方高了八个度的声音:“‘宝贝’是什么,能不能请您解释解释?”
“……”
汽车在二十分钟后抵达a大南门口。天色很晚了,校外亮着几盏橙黄的路灯,隐隐照亮在小道边上伫立的人影。
陆屿行站在路边的树下,被阴影罩住大半身形。原本是不容易被看见的,但因他高得有点儿突出,外加手中沉甸甸拎了好几样东西,这才被商玦用目光一眼捕获。
他将车暂时停在校门口,把贺炀留在车上,独自下来,走到陆屿行面前。
陆屿行一声不吭,先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商玦接过后随意往里扫了一眼。陆云笙没挑太过贵重的礼物,考虑到恩格尔系数极高的大学生的需求,送的几乎都是些耐存放的零嘴,优质果干,进口的巧克力、点心,还有一袋精品时令水果。
他很会送东西。
商玦外表看着好像挺冷清自律的,可私下里其实偏爱囤积零食点心,尤其喜好甜食。
礼物挺合心意的,商玦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陆屿行戳在他对面,垂着眼睫打量商玦,眼神里又透出一丝怀疑人生的情绪来。
站在“男朋友”的立场上,商玦多关心了一句:“你失忆还没恢复,怎么就回学校了?你哥放心你回来学校住?”
不止失忆,陆屿行的外伤都没有完全痊愈。
额角上的伤口结了新痂,堪堪被一点碎发挡住。
陆屿行淡淡道:“我只是失去了几年记忆,不是没了生活常识和智商。”
商玦走后的第二天,就有两个他完全没有印象的男生来医院里看望他,说是他的室友。失忆之后,最折磨人的不是记忆问题,而是与世界断联的失控感。
当两位他根本记不得的陌生男性,相继热情地朝他扑来的瞬间,那种失控感尤为强烈。
一人叫葛志成,一人叫林旭英。
尤其那个叫葛志成的男生,见到他时,一副快哭的表情,对另一人嚷嚷着“英子,我可真特么是乌鸦嘴!”
陆屿行并不记得他们,连一丁点的情感波动都不曾产生,但他仍旧很感谢两人前来看望他的好意。
两人同陆屿行讲了很多有关他的事情,虽然并未帮陆屿行找回记忆碎片,但也帮了他大忙了。
起码,他对三年后的自己不再是一无所知。
他问了两人一个问题,一个他纠结了足足两天的问题:“我跟商玦,是什么关系?”
葛志成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憋了好久,才回答道:“我跟商玦也是这学期刚认识的,关于他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不过……”
他抓了抓头发,谨慎地给出一个含混不清的答案:“你俩的关系,好像比较复杂?”
“……”
之后,陆屿行就没再多问了。
——复杂的关系。
他有点不大想理清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关系。
陆屿行把面前的人又看了看。
从上次他这位所谓的“男朋友”离开后,就再也没能来医院看过他。
陆屿行当然是不期待商玦来的,可假如他们两人真的是情侣关系,通常来讲,会对失忆后的伴侣不闻不问一周吗?
但如果眼前这人是在撒谎,那么,那条转账记录又该怎么解释?
“而且,”他接着开口,“医生建议我回熟悉的地方,跟从前的人和环境多接触,也许能够对恢复记忆有所帮助。”
手机里的相册、社交软件被陆屿行翻遍了,也没能在记忆海洋中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医生便建议陆云笙带陆屿行回到日常生活的场景,尽可能与之前的人和环境多接触,也许能够对恢复记忆有所帮助。
陆屿行说:“我回了家一趟,不过没什么用。就来学校了。”
商玦“哦”了一声,“来学校以后呢,有用吗?”
“……有。”
这也是为什么他哥肯同意让他在学校接着上课的原因。今天下午,他回到323宿舍看见自己的书架时,想起来不少东西。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商玦眸光微动,不动声色地试探:“那,记起来什么了?”
陆屿行停顿了下,说:“……不定积分。”
商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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