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栗听到他的解释,心里也放松下来。
套房里很安静,过了十来分钟,送鲜虾粥的人来了。
宴时庭随意吃了两口,吃完药,看向埋头喝粥的俞栗。
“你吃完就回去吧。”
俞栗抬头看他一眼,抿紧唇,却没说什么。
宴时庭在发高烧,就算没有江苗的要求,他也不会放心让这时候的宴时庭一个人待着。
宴时庭却以为俞栗默默答应了。
他无力地靠坐在沙发上,药效上来,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俞栗喝完粥,收拾好桌面,抬头却看见宴时庭两颊泛起不正常的红。
他心里一惊,连忙拿着体温枪测了一下,看见显示屏变红,上面的数字是395。
“宴大哥。”他弯腰叫了一声,又拍了拍宴时庭的肩膀,宴时庭却都没什么反应。
这哪里是正常睡觉,怕是晕了。
俞栗咬了咬牙,架住宴时庭的胳膊,将人挪到了床上。
随后,他去将酒精兑了水,扯了张毛巾打湿。
端着水盆到床边,俞栗又犯了难。
擦浴降温……需要脱了宴时庭的衣服。
虽然知道现在不是该计较这个的时候,但刚脱下宴时庭的衬衫,俞栗还是忍不住脸一红。
那身结实、线条流畅的肌肉,真的是长时间坐办公室的人能有的吗?
俞栗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细嫩白生,一层薄薄的肌肉还是经常干活“练”出来的。
更别说胸肌了,那是他根本没有的东西。
而且或许是因为基因好,宴家兄弟俩都有一米九的身高。
俞栗很羡慕,他青少年时期营养不够,现在就只有一米七五。
收起心神,俞栗叹了口气,拧干毛巾,避开心前区和腹部,轻轻擦拭起来。
第一遍擦完后,他给宴时庭盖好被子,重新拿了张毛巾打湿水拧干,然后叠成长条放到宴时庭的额头上。
做完这些,俞栗轻轻松了口气,看向昏睡着的宴时庭。
这三年来,俞栗对宴时庭都是害怕、躲避的心态,以至于面对那张脸时,他总是不敢细看。
现在或许是因为那双冷漠疏离的凤眸闭上了,不再给人带来压迫感,俞栗也就敢直接去看宴时庭的脸。
于是他突然发现,宴时庭的睫毛很密,还很直。
而且不知是不是生着病的缘故,宴时庭神情疲惫,发丝略微凌乱,显得还有些脆弱。
俞栗猜,刚刚宴时庭让他喝完粥就回去,可能是不想自己生病的样子被他看见。
仔细想来,这是他第二次在宴时庭脸上看到别的神情。
上一次是疲惫,这一次是脆弱,都是外界绝对不会拿来形容宴时庭的词。
俞栗觉得,这种时刻的宴时庭,就会很像一个普通人。
会累,也会生病。
好一会儿过去,宴时庭脸上的红意还没有退。
俞栗又给他测了下体温,39度。
他起身拿酒精去兑了半盆水,继续给宴时庭擦浴。
窗户外的天空已经黑了,游轮没再行驶,而是停在了海面上。
明月高悬,外面一片安静,只有偶尔的海浪声。
俞栗埋头认真地给宴时庭擦着身体。
擦到右手时,却见宴时庭手腕一翻,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
俞栗一怔,抬头撞上宴时庭茫然的眼神。
“俞栗……”他声音沙哑,呢喃般叫着俞栗的名字,也不知道是清醒着还是迷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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