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循循善诱,“只有一事,上午你救我之事,你答应我不声张,可否?”
“可可可!”顾小灯满口答应,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对他投水感到不解,“可你为什么啊?”
“因为你亲了我。”顾瑾玉避重就轻,平静地扯了个夸张借口掠过去,“虽说是救我,可你亲得我嘴唇都破了,此事如果泄露,会耽误我声名,轻者使我承受家法,重者误我来日姻缘。”
“可我们都是男的耶?”
“如此才更污声名。”
顾瑾玉应付得从容随意,此时怎么也预料不到,今日积下的口业,全是给来日的自己使的绊子。
试探一番后,顾瑾玉离开东林苑,每月十五是皇太女恩准他的假期,只是十五多节日,休假休得聊胜于无,好似如来不知来不来,如休不知休不休。
祝弥送他出来,顾瑾玉支走了祝留,边缓步边轻声:“你弟弟在宫中表现不俗,他很得三皇女的眼缘。”
祝弥弯腰:“小留是个愚钝的孩子,全仰仗四公子的调|教和提携。”
“不用替他自轻自贬,贵人中意他的纯直,他自有他的天赋。”顾瑾玉点到为止,“你谨记,你的夙愿无人能偿,除了我。”
“我明白。”祝弥沉了沉,“世子那边,我也会替您看着。”
顾瑾玉漠然颔首,而后眼角微微一动:“顾小灯,你也代我盯着。”
祝弥点头:“草包而已,王爷视之如草芥。”
“他是愚钝,但面孔择了那两位的好处,不养作豺臣,养成别的用处绰绰有余。”
顾瑾玉心里说不清对这个倒霉的真公子什么感想,他的感情淡薄,自己是截木头,看谁都像看病木,只是顾小灯身上莫名有股吸引人的明媚,独他所有,叫人惊疑。
他有一股强烈的直觉,他不喜欢顾小灯,但他熟悉的本代高门贵胄里,必有人对这一类型爱之如狂。
祝弥观察他神色,轻轻问:“您今天早上……”
“意外而已。”顾瑾玉打断他,“以后不会再有。”
祝弥再不多话,他伺候顾瑾玉长大,知道这位贵胄小辈翘楚中的翘楚哪哪都好,就是有个偶尔发作的毛病,会默不作声地寻死,再刚毅凛然地觅活。
这毛病怎么来的他大概也猜得到,但下人之身,本无权置喙,于是他也就成了冷眼的旁观者。
祝弥送走顾家的集大成之人形作品,回来时看到顾小灯出了水缸,还像个小孩一样自娱自乐,便想着不知道这位真公子以后有没有福分领受顾家的调|教。
结果顾小灯一见到他,就兴冲冲地要率先“调|教”他这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
“祝门神,你笑一笑,你看我这么笑,你乐一乐嘛!”顾小灯扬起一个感染力十足的笑容,老实讲观感,他的笑确实让人心情愉悦几分。
但祝弥好奇:“表公子,你清晨还在哭着散步,现在就能放声大笑了?”
顾小灯正用手拢住湿润的发尾,一拂一揉挤压出发梢的水珠,自己照顾自己,自己怜爱自己:“难受了就哭啊,现在开心了就笑喽,大家不都这样嘛。”
祝弥回顾了一圈平生所识之人,没有如他这样性子的。
顾家没有,或许放眼长洛也没有。
他必然是个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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