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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到院子里,发现刚刚那个青年已经被吊到了树上,他双手被绑在一起,通过一根更粗的绳子,直接吊离了地面,将绳子的另一头栓在了不远处一根木桩上。
下面围满了人,表情麻木。
只有李梓雅父母的表情是正常人的表情,父亲愤怒,母亲在旁边捂嘴哭泣,就像提前设定好了似的。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报警!”青年扭动着身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犯法的?”
从一旁的过道里,有两个男人抱着两块手掌宽的木板走出来,一左一右,立在青年的两侧。
青年眼神中出现了惊慌,他更加剧烈地挣扎,鼻涕眼泪流了下来。
“我求求你们,我错了,我不该和李梓雅谈恋爱,我不是故意让她怀孕的,是她说,怀了孕之后你们就会让她和我结婚,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是听她说的做,她说什么我做什么,不是我的错啊!”
“啪!”
第一板子从青年的背后扬过去,打得青年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他拼命挣扎扭动,吊着他的树上面都被摇晃了几片树叶下来。
又是一板子下去。
这次是打的腹部。
青年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
江橘白在底下看得触目惊心。
李家村就在江家村隔壁,距离不过两公里不到的路程,居然还藏匿着这种完全无视法律私自杀人的家族。
而围观的众人,竟然没有一人表现出对此不适的反应。
“帮我救救他,求求你。”李梓雅的哭音在脑海中响起。
等江橘白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木桩旁,他手里拿着被自己解开的绳索。
“”
手持木板的两个强壮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他,眼神充满了指责和怨怼,而李梓雅母亲哭泣的声音变得越发响亮,李河英则是暴跳如雷。
“你这个叛徒!你想让这个无耻之徒害死你你姐姐害死我们全家吗?谁让你这么做?是谁教唆了你,还是说,你已经被鬼怪附了体,你是专门来坑害我们李家的?!”
李河英的脸上爬上黑气,黑气钻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白逐渐消失,变成了灰色,他指着江橘白,“你不是我们家的人,你是谁?是谁让你来的?”
江橘白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又是原来的样子了。
什么玩意儿?早不变玩不变,偏偏这时候变。
江橘白迅速冷静下来,他试图安抚已经在开始变得狂躁的李家人,“我确实不是李家人,我姓江,是隔壁江家村的,我家是种橘子的,我们主要经营”
“抓住他!”
江橘白拖着地上的青年拔腿就跑。
他已经逃跑出经验了,哪怕脑子还没做出反应,身体已经知道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应该做什么。
而且,追他的,少数人,多数鬼。
青年被江橘白拖拽着,他变得轻飘飘的,就像是抓了把空气在手里,一点重量都没有。
“小白,松手。”
江橘白诧然松手。
就在他松手的下一秒,追他的那一群鬼扑到青年身上,疯狂撕咬着他。
江橘白站在门槛处,暗自咽了口唾沫,想象着自己被扑倒然后被撕咬的场景。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救他?”李梓雅的声音从几栋房子之外传来,柔弱地哭着,指控着。
“我明明拜托了你,你却视而不见,你是唯一能救他们的人,你为什么不救呢?”
他们?
哪个他们?
撕咬着青年的人被一阵风给吹散了。
规整的院子又变得破败,而就在刚刚李家对青年进行处刑的大树底下,下面那口江橘白未曾注意到的水井,一只苍白的手搭了上来,接着是女子破烂的头颅,湿淋淋的长发,她眼神血红,怨毒地注视着远处的少年。
“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法成功?为什么你明明能救他们,却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你难道就这么怕死吗?”
空气中漂浮的湿气浓厚得让江橘白瑟瑟发抖,她慢慢走向江橘白。
江橘白转身想跑,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鬼拖着步子,一步步,慢慢走到了眼前。
女鬼靠他越近,江橘白的身体就越发僵硬,身周的空气在不断被抽走,寒气一阵一阵地袭来。
“为什么呢?”她贴到了江橘白的眼前,距离拉近到江橘白足以看清她露出森森白骨的半面头颅。
“我把你带来,从你阿爷手中抢走你的衣服和鞋子,我还大发慈悲地让他离开了这里,”她说话时,口中吐出的长年累月攒在井底的淤泥气味,扑在江橘白脸上,“你为什么不顺从我呢?那样,我的孩子,还有他,就都可以陪在我的身边。”
“为什么?!”她突然厉色,长发沿着江橘白的小腿蜿蜒缠了上去,她裙摆扬起,怨气冲天。
江橘白被她质问着,他完全能感觉到那湿润柔软的发丝缠着小腿正在往上攀爬,像钢丝一样,越收越紧。
而就在这时,从江橘白的胸口,一只手伸了出来,它伸进了女鬼的胸腔,将对方整个掏空。
不等江橘白反应,他被女鬼的惨叫声震得耳膜生疼,他捂住耳朵弯下腰,看见女鬼转身想要逃窜回水井。
一道黑影追了上去。
女鬼是一道猩红的血色,徐栾则是黑色,他抓上女鬼的脖颈,拖着女鬼走向水井,接着直接将她的脑袋砸在了水井垒砌的青板石上。她化作一道白烟散去。
在女鬼消失之后,水井里发出咕咕噜噜的声音,有水从井口溢了出来,顺着青石板,顺着院子,泛滥开。
江橘白害怕女鬼,也害怕徐栾,他害怕一切不是人的东西。
耳边出现踩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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