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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来绕去,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地上有个白色的身影。
咦,这里还有其他被困者?
阿尔宾立刻折返过去。
见到白色长发的男人晕倒在地,繁复的衣着已经被利器划出数道破绽,染上几道血红。
看发色应该不是海妖姐姐说的人渣。
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本以为对方的衣服都破破烂烂,人一定也身受重伤,可是凑近了才发现,对方身上一处伤口都没有,只是陷入某种奇怪的昏迷之中,所谓的血红就像衣服晕染的图案。
也许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其实是大人们说的时尚?
阿尔宾松口气,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又趴在对方胸膛上听了听。
太好了,还活着!
望着周围随风吹拂,愈演愈烈的火焰,阿尔宾没法把一个大活人扔在这里。
万一因为自己离开,这个人死了怎么办?
成年人……如果自己救了他,是不是可以拜托他带自己去到安全的地方?
可他要怎么把人带走呢?
他能感到自己今生的身体素质变得更厉害了,但也远没有到可以搬动一个成年人的地步。
盯着压在白发男人身下猩红里衬的披风,阿尔宾灵机一动。
“嘿咻,嘿咻……”
披风像个裹尸袋似的包裹住男人,他拽着做工结实材质顺滑的大披风往前走,费了好大的劲,可算把人拖到就近的一处山洞里。
山洞很深,还有回音,阿尔宾心中犯怵,可他身在黑夜的森林,又半失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实在没有别的去处。
他不懂得保留火种或制作火把,因此只敢待在能看到火光和月光的洞口处。
身旁那个昏迷的成年人倒是让他有了一些安全感,至少他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在这种又黑暗阴冷又空旷陌生的地方。
他抱膝坐在那人身边,经过那么一遭,他又累又委屈,哭着念叨哥哥,困意很快涌上。
但他总感觉外面好像有什么在看着自己,害怕晚上有可怕的东西过来,不敢入睡。
乱糟糟的白发脑袋像捣蒜似的一点一点,迷迷糊糊。
身旁的“裹尸袋”突然有些许响动,阿尔宾顿时惊醒,吓得后退三步,手忙脚乱地拿出自己路上捡的武器指着对方的咽喉。
“你、你别动!”
他害怕极了。
既想抱个成年人的大腿,又害怕这也是个坏蛋。
这个男人也是白发红瞳,长得很好看,让他想到了海妖姐姐说的那位大美人,但就算真是那位大美人,他也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如果这是个坏蛋的话,那他可一定要赶紧跑!
苏醒的男人面容隐没于月光无法触及的阴影处,一双暗沉的猩红色眼睛望向面前泪眼汪汪的白发男孩,明明一脸乖觉却在张牙舞爪虚张声势,像极了受到惊吓后弓背炸毛的小动物。
男人的目光向下瞥去,所谓的武器不过是一根两指粗的树枝,断面抵着他的咽喉,示威的动作也只让他感到些许痒意。
这是个浑身上下都写满无害的男孩。
但这里可是罪恶之都荆棘城。
他斜睨外面天色,眼神冷冽,像那终年不化的寒冰,冰层下暗流涌动。
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孩子会出现在他和太阳神的战斗之地?这附近的村落明明已经被太阳神屠尽,不留一个活口。
那样傲慢的神明不会让任何一个可能知道他秘密的人活着。
审视的目光落到男孩被烟熏成花猫般的脸上,有哭泣的痕迹,衣摆也有被火焰燎烧痕迹。
他的目光停在男孩脚踝上新鲜的烧伤。
太阳神有着火焰的权柄,因此当有人被火焰烧伤时,众人视之为神罚,连灭火都是一项需要告罪和审判的罪行。
无论神官还是医生,都不会去医治这些人,若是走在街上,也会被人远远避开,唯恐惹怒神明。
烧伤会像烙印一样跟随他们一生,直至他们死后被投入火焰净化。
男人看着被拉扯出两条“长耳朵”的“裹尸袋”,注意到男孩被勒红的手心,虽然不明白这个男孩是如何活下来的,但他已然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山洞里。
这个素不相识的男孩将他从神罚之火中拉出。
这样的行为无论是在大众还是在神官眼中,都是不可理喻的愚蠢。
他半阖着眼,无惧抵在喉间的利器坐起身。
“你想干嘛?都叫你别动了。”阿尔宾紧张得快跳起来了,他试探性询问,“你是坏蛋吗?”
男人冷冷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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