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全都在吃上,不仅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还每日都安排荤素搭配,水果奶酪白肉红酒,以及时蔬,顿顿不落。
安妮心想,伊莎贝拉要是生在好时代,高低也是个时尚博主那种的人物。
伊莎贝拉得了这份差事,终于把做衣服裙子的爱好暂停,她怀里揣着一本空白的本子,整日带着莫莉出门,观摩神殿,角斗场的建造装饰,还有男爵府,已经邻居们的宅邸。
她擅长绘画,看见什么好的样式,都喜欢在纸上录下来。
神殿内,穹顶上的绘画还没有完工,但建筑开放了一半,伊莎贝拉穿了一件鹅黄提花绸长裙,头发盘了,留着一绺卷发垂在脑后。
莫莉给她打伞,她就站在距离穹顶不远的地方,在羊皮纸上用铁铅笔勾勒建筑物的内轮廓。
花型窗的造型独特,彩色玻璃窗透出耀眼光斑,伊莎贝拉对这些美感很敏锐,她抬起头,看见了站在脚手架上绘画的艺术家。
他在使用一种纯粹的蓝,为圣女的长袍着色,圣女的面容恍若真实的人面,这皆是出自他的手笔。
伊莎贝拉知道他是谁。
廖沙理文。
这位画家来自王都,他有名气,但是传闻中疯疯癫癫的傻小子,如果不是背后有欣赏他画作的王储撑腰,恐怕早就因为挖乱葬岗的尸体解刨肌肉纹理被教会抬去当成巫给烧死了。
伊莎贝拉把廖沙绘画的人物速写下来,打算临摹。
这座神殿还没有入驻主教,只不过如今已经对着神像做祈祷。
来往的人多,伊莎贝拉坐在墙根下绘画,并不引人注意。
廖沙完成了圣女的袍服,他从脚手架爬下来,面对前来监工的人,他只能摊开手,耸耸肩:“你瞧,我这不是画完了穹顶吗?报酬什么时候能结?”
“理文先生,可你还差一整副壁画没有完成,你只有两周的时间了,两周是什么概念?您懂吗?”
廖沙理文一开始没打算接下这个活儿,可谁让他的钱全拿去接济破产的哥哥了,他只能在王储的示意下,来画他不怎么能发挥的神像。
画教堂或者神殿里的神像,虽然能提高名气,但却没什么发挥的余地,经书里的描写决定了画像的模样。
但廖沙理文却总有些忍不住想发挥创意,监工总是只会催促他快点完成。
廖沙与监工拌嘴的声音传到伊莎贝拉耳朵里时,她正举着铅笔,瞄准画像临摹出图形,打算把这个画复刻进特丽农花园新装修的建筑里。
夕阳西下,廖沙召集了团队里的学徒,他们开始对着壁画的部分打草稿。
坐在壁画施工地附近的伊莎贝拉垂着头,忽然被叫了一声。
“那位小姐,就是你。能请你和你的女仆当一下模型吗?”
伊莎贝拉闻声抬起头,发现是廖沙在叫她。
“我?”
伊莎贝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廖沙从附近捞起两把高脚椅,放在要绘画的墙壁前,扶伊莎贝拉和女仆站上去。
他对着学徒们说道:“你们瞧瞧,从那边花窗照射到墙壁上的光线色调,真实效果并不好。与题材本身不符合,所以咱们得调整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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