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沂摇头,美则美矣,但心则狠矣,他怕她半夜捅他一刀,床榻枕边不容危险之人。
林惊雨是个墙头草,见势就倒,若有人给她一把刀,告诉她弑夫就能获取权力,她定然毫不犹豫捅死他。
萧沂眉梢轻挑,“外表皆是空壳,内心才是要物。”
齐旭沉思片刻点头,“兄台说得没错,内心才是要物,想必日后兄台真心所待之人,定然也真心待兄台。”
风吹起帘子,萧沂淡漠地望着窗外的雨,“但愿如此。”
马车进入京城后,雨渐渐停歇。
马车外,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行人匆匆,两步三四个衣着褴褛的贫民、乞丐、难民穿梭。
齐旭拦住一个乞丐好奇问,“今日这是怎么了,你们这是去往哪呀。”
“公子有所不知,林二小姐活菩萨转世,在城西布善施粥,专门接待我们这些百姓。”乞丐焦急道:“我不与你说了,我得快些过去,不然等会包子就没了。”
齐旭望着乞丐远去的背影,感叹道:“阿雨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我得去瞧瞧阿雨,兄台就将我放在这吧,不必麻烦了。”
门外小厮哀啼:“少爷,这里离齐府还有很长一段路程,银子都掉池塘里了,如今我们身无分文,连辆马车都坐不起,若我们走回去,得走死。”
“走走怎么了,你看你那矮小身板,就得锻炼。”
齐旭续续说着,端坐着默不作声的萧沂阖了阖眼,他抬头漫不经心开口,“齐公子不必觉得麻烦,在下正好有要事前往城西,正好载齐公子一程。”
车外与齐府小厮一同坐着的木二蹙眉疑惑,“主上,千里香茶坊在城北,不在城西。”
萧沂皮笑肉不笑,“木二你记性是越发差了,千里香近日开了一家在城西。”
木二疑惑,“哦?是吗?”
马车改了方向,滚滚往城西而去。
彼时城西破败寺庙大门口,棚子里蒸汽腾腾,甜粥香气四溢。
林惊雨一身白衣素裹,唯有手臂间挽着一抹淡绿色披帛,一头乌黑青丝随意用玉兰簪挽起,留有一片如瀑在背后泻下。
额前两缕青丝在徐徐微风中如杨柳细枝摇曳,香珠密密麻麻布在额头,她抬起纤手,擦了擦汗。
城西破败寺庙前,四周荒凉断壁里恍若枯木逢春,观音在世。
她不怕累,亲力亲为,布善施粥。
有人为争食物打闹起来时,她依旧是一副温柔大方的样子,毫不在意脏泥和跳蚤蜱虫,扶起地上的乞丐,将包子一一发放给他们。
对于挑事的人,她也不恼,温柔笑着道:“不必着急,里面还有呢。”
于是百姓纷纷叩拜, “多谢活佛,多谢林二小姐。”
林惊雨只是浅浅一笑,“小女子身在盛世,启国安泰,故才有能力献一份力,是矣该感谢的是浩荡皇恩,神佛保佑。”
“感谢皇恩神佛做甚,是我们阿雨心地善良。”
林惊雨寻声望去,见齐旭衣衫褴褛,满身泥巴跑过来。
林惊雨皱了皱眉,“你怎弄成这副模样。”
“阿雨喜欢不是吃莲子么,我就去西郊池塘给阿雨摘莲子去了,西郊的莲子才好吃。”齐旭挠了挠头,“只是摘着摘着,不小心摔了一跤。”
林惊雨无奈叹了口气,“你呀,以后别做这些了。”
“那怎么行。”齐旭伸手,望见手中的泥巴讪讪一笑,“我身上脏,先去河边洗洗,一会来帮阿雨施粥。”
还没等林惊雨拒绝,他就腿如飞豹跑没了影。
林惊雨叹了口气,继续面带微笑着施粥。
直至一只骨节分明清瘦的手,接过碗。
林惊雨抬头,笑容僵了片刻,又扬起一个更大的弧度。
“怎么,三殿下这是犯了事,被贬为庶民,要与百姓抢食?”
“皇子亦是百姓,身为百姓,亦求活佛庇佑。”萧沂望着她,沙哑的声音带着丝轻挑,融在城西夏日燥热的风里。
“是吧,我们的活佛,林二小姐。”
“三殿下当真是折煞我。”林惊雨浅笑,给萧沂舀上一碗粥,她重复那句话,“小女子身在盛世,是矣感谢大启,浩荡皇恩,神佛保佑。”
只是那句话,于萧沂而言,显得是如此伪善,萧沂抿了口粥,用着仅两个人能听见的的声音。
“林二小姐,当真是好手段。”
林惊雨抿唇一笑,“果然,还是瞒不过三殿下。”
得民心者得天下,空有美貌之言,只会愈发让百姓觉得,她是个靠美色勾引太子与帝后反目的庶女,林惊雨已想到,坊间会怎么传她,道一道果然是瘦马所生,见不得人的东西。
光是名声,自然也不够。
感谢大启,感谢皇恩浩荡,她将福德积在国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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