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父亲还在接诊,母亲则在一旁的木桌前练书法。院子里的大黄狗见到我们上蹿下跳,尾巴摇得像个小风扇。
晚上,母亲做了一大盆凉面。在院子里树下摆好小方桌,光卤就摆了满满一桌子。不知名的甲虫在房檐下的吊灯周围砰砰乱撞,肉酱的味道馋得大黄狗直叫唤。
父亲问我毕业后要不要回乡下来接手他的医馆,我却明确了提出想自己开门诊的想法。哥哥边吸溜着面条,边说道:“想法不错,不过开门诊需要执业医师满五年或者主治级别,你的医师证还不够年限吧?”
母亲笑着安慰我,说道:“没关系的,你还年轻,现在自己开门诊也太早了。我看还是进医院,先干几年也不迟。”
父亲也应和着说道:“没错,你舅老爷现在县医院还没退休,你想进去随时都可以。”
让我一个学妇产科的,回乡下干中医,简直是改头换面。我敷衍地说等在医院跟诊结束再说,便草草结束这个话题。
大家都嘴上说着晚上吃多了不消化,刻意少吃一些,最后却都忍不住盛了一碗又一碗,还说喝一碗面汤就可以消食来安慰自己。
饭后,大家都靠在椅子上撑得不想动弹。父亲说起了县里的近况来,我本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们的聊天内容却令我时不时竖起了耳朵来。县城里近几年建了个旅游小镇,又各处修路,花了不少钱。前些日子还传出,县政府管一个卖老豆腐的商家借了一百万。看似不起眼的小本生意,却如此有钱。
我问道:“那借了,以后还还吗?”
“还个啥,”父亲抽口烟,说道:“说是借,实则是要。以前更早些时候,还管一个做砂石料生意的厂子借了一个亿呢。听说那老板以前是干黑社会的,后来开厂子把钱洗白了。县里有把柄,就明着要,不给就去蹲局子。”
我笑呵呵地说道:“也挺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又回到了百姓的兜里。”
父亲白我一眼,不屑地说道:“哪能回到人民的手里嘛,进了那些人的腰包里了。不过,那个县长没多久就被查了。”
大黄狗跑过来,前爪搭在母亲腿上开始撒娇。母亲丢了两块西瓜在一旁,大黄狗跑过去抱着西瓜啃起来。
哥哥翘着二郎腿,偎在藤椅里剔着牙,“忘了把牙线带回来了,牙签使不惯。”
我看着狗如痴如醉地啃着西瓜,说道:“这狗都吃了好几块西瓜了,能行吧?”
父亲喝口茶,说道:“怎么不行,西瓜相当于中医里的‘白虎汤’,解暑佳品。还说狗不能吃葡萄呢,那天你妈把酿葡萄酒剩下的渣子都给狗吃了,狗迷糊了一下午,还以病了呢,搞了半天是醉了。”
哥哥噗嗤一声笑了,打趣地说道:“跟酒酿一样,都有度数了……”
在家里待了两天,跟着哥哥又回到了济南。一大早,我早早地来到了诊室。周振一进来,看到我,冷漠地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端正地坐着,说道:“我现在是属于进修人员。”
“屁!”周振白我一眼,他坐下来登陆自己的工号,挂号人数为零。
我叹口气,无聊地拿出课本来看。他问我怎么不去跟别人,他的患者很少。我想了下,厚着脸皮说道:“不要,我就要跟着你。”
他笑笑,凑近说道:“跟我干嘛,跟我回家吗?”
我抿着唇笑道:“就怕你老婆会把我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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