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直接送死。皇上这般玩笑实是羞辱过甚,也将军情视为儿戏,令群臣不齿。但皇上丝毫不以为意,还在继续笑道:“这么多人为你说话,崔崭,朕说你结党营私也不冤你吧?”
崔崭无意再与皇上纠缠这些无意义的问题,抬手行礼,说道:“皇上,捕风捉影之事多说无益,率军出征之事全凭皇上定夺,我纵身死异国他乡也定会为大景血战到底!但眼下,请允我回府看望母亲最后……一眼。”
最后一句已能听出哽咽,皇上却不在意地笑了笑,想继续折辱崔崭,却忽然瞥见面前御桌上有一张突兀的信笺,不知是何时摆在那里的,他方才似乎并没有瞧见。皇上狐疑地拿起信笺打开,只见其上是狂草书写的一句话:“复崔崭大将军之位,否则遗诏将人尽皆知。”
皇上惊怒,一掌将那信笺拍在桌上!众臣一惊,还以为皇上在为崔崭方才的话生气,连忙肃手垂头,就听皇上咬牙切齿道:“放肆,放肆!你们都放肆!竟敢!竟敢!”
众臣不知他到底在说什么,但一齐跪地叩请皇上息怒。皇上沉吟良久,久到众臣跪得腰膝酸软,才听得皇上说道:“崔崭,复你大将军之位,速率军十万前往西境平乱,不得有误!”
这句话说得像是咬着后槽牙,裹着毫不遮掩的无奈和愤怒。
众臣齐声高呼“皇上圣明”,皇上冷笑道:“无俸禄、无封赐,你若无法凯旋,则与谋害皇嗣大罪一同加倍惩处!”
崔崭仍是跪着,但他抬眼看向皇上的目光浸着沉郁的怒意,其中的冷凝令皇上浑身一悚!皇上刚想斥责他不敬,就见崔崭缓缓站起,几乎是用逼视的目光冷肃地看着皇上,说道:“臣崔崭,与谋害皇嗣一案无关。臣崔崭,率军出征平乱,为大景,为万民。皇上所言臣听得清楚明白,待臣为母亲发丧后自会率军开拔,不胜不还!”说罢毫不客气地对着皇上伸手,“还请皇上赐下虎符!”
皇上震惊,且心里的慌乱压都压不住!他强自扶住桌案以压制微微的颤动,吩咐宫人:“拿虎符来!”宫人立取虎符来捧至崔崭面前,崔崭依然恭谨地双手接过,只是整个人透着冷硬萧肃,泛着不怒自威的气韵,令人莫敢直视。
崔崭接下虎符对着皇上行了跪拜之礼,起身后便要告辞离去,皇上急切地说道:“待你得胜还朝,朕将五皇妹赐婚于你,以贺你凯旋!”
众臣哗然,不明白皇上此时为何说这桩完全不相干之事,又猜想皇上是怕压制不住崔崭而采取怀柔之策。此时崔崭就应当顺着皇上给的这个台阶而下,以缓和与皇上剑拔弩张的关系,以让自己的仕途重归光明。
但崔崭直接拒绝道:“不必,臣此番出征不为任何封赏,再者臣母新丧,臣当守孝,望皇上明鉴。”
皇上仍然坚持道:“若真要守孝便是三年,岂可出征?如今事急从权,你既能出征便能成婚,这是朕对你的恩赏,不可拒绝。”
崔崭的声音更为沉硬:“臣绝不接受这赐婚,望皇上见谅!”
即使愤怒不已,即使一心拒绝,他仍然没有用“不出征”相威胁——众臣都感觉到崔崭为国为民的铮铮铁骨,不禁有些肃然起敬。
皇上已是恼了:“竟敢抗旨不遵!崔崭,你还知不知道朕是皇帝?!你有什么理由拒绝朕的赐婚?!你说!你给朕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立即——”
“臣早说过已有婚约!”崔崭愠怒地打断,“臣非她不娶!”
皇上不依不饶:“说出她的家世和名字朕就相信!你说!”
崔崭丝毫不惧,冷冷道:“臣不想说。”
皇上冷笑道:“你早都找到她了是不是?你不说,要么是怕被人耻笑,要么就是——”皇上自得地阴沉一笑,忽而厉声,“她是孤芳阁的人,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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