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性子,若是好好说,也许她就应下了?”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那样不过是她的暂时隐忍和妥协,她与崔崭一样刚毅难摧,哀家就是想看看她在重压之下是何态度,果然不出所料,她并无一丝惧意亦无退缩。”
桂嬷嬷不解道:“可奴婢听着,唐大人并没有要与崔大人如何的意思?她虽承认了心意却也知道不该那么做,也向娘娘您承诺会与崔大人保持同僚之谊。”
“荣安当初也对哀家承诺!后来怎么样?!”太皇太后忽然恼怒,继而又伤心忿忿不已,“都已经两情相悦了,对旁人承诺不在一起算得什么?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再者就算芷漩克制忍耐,你看崔崭像是坐以待毙的人吗?哀家虽不知道他到底有何打算,但哀家知道,他不会任由旁人唆摆婚事、更不会让芷漩孤困余生!”
桂嬷嬷叹道:“那……娘娘还打算逼着皇上下旨赐婚吗?奴婢怕崔大人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太皇太后更是气愤:“哀家逼迫就有用的话这赐婚旨意早就颁下去了!皇上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他是怕崔崭得了淳郡王府的势就更不好对付了!天天拿他那五皇妹搪塞,只会跟哀家拖延,昨日更是荒唐,竟说承和也想嫁给崔崭!”太皇太后恼得拍桌,“承和是个什么东西!已然嫁过又胡作非为,能配得上崔崭吗!”
“娘娘息怒,息怒啊!”桂嬷嬷连忙安抚,“承和殿下那是痴心妄想,您别为她气坏了身子!”
太皇太后仍是恼怒:“哀家看皇上那意思竟在认真考虑此事!他对承和纵容到这个地步!即便他不让崔崭娶怀瑛,也绝不可能是承和!”
“是是是,绝无可能!”桂嬷嬷应和道,“承和殿下还没和离呢,崔嵬也不可能轻易让她和离的,娘娘您别生气,这都没影儿的事呢!”
太皇太后又痛斥了一阵才喝了碗茶,又叹息道:“若不是嫁过人如今又入了孤芳阁,芷漩这孩子与崔崭……”她似是不想承认却又没有办法,“确实是一对璧人。”
桂嬷嬷:“娘娘,给唐大人的懿旨,要不要召回?”
太皇太后沉默一阵,说道:“不了,让她去办。既知不可能,又何必深陷其中。”
唐芷漩走出宁祥宫,胸中郁愤难平又交缠无奈无望,还有对时局难测的担忧。远远看见崔崭立在甬道尽头,似乎是专门在等她,唐芷漩连忙避至另一侧,从另一条甬道上离开。只是走着走着,眼泪仍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你近来哭的着实有些多了,唐芷漩。”唐芷漩对自己有些恶狠狠地说道,“不许再哭了,也不许再为……再为无法实现之事胡思乱想!”
可越是这样说,她的眼泪掉得越多,止都止不住。
在哭什么呢?
无法与崔崭在一起?被孤芳阁束缚压制?太皇太后的咄咄逼人?
本该平顺却转折的人生?自救却被缚的无望?父兄难以想见的遗憾?
是,也不是。
都是,也不都是。
她哭的是无法完全自主的命运,无法恣意随性的人生。
动辄得咎,处处掣肘。
唐芷漩抬手擦去泪水,她知道,哭是最无用的。
但她也知道,泪水不会白流。
她的困境便是世间女子的困境——无法进入孤芳阁的女子只能沦为男子的附庸,低眉顺眼地过一生,而进入孤芳阁的女子就要无私奉献却什么都无法得到地孤苦一生!
不是她的错,不是!
唐芷漩攥紧了拳,她忽然对自己将来要做之事一片清明。
正在思索如何变革,就听一句脆笑传入耳中:“呦,刚从皇祖母宫中出来,怎么一脸不高兴?皇祖母不再宠爱你了吗?”
承和近在眼前,嚣张的样子一如往昔。
唐芷漩行了一礼,不欲多言只想尽快离开,而承和拦住她的去路,说道:“本宫问你,你可知道崔嵬的什么把柄吗?快快告知本宫,本宫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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