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漩眸中闪过一丝波荡,但仍然直视着云入画的眼睛,说道:“阁规不许我再嫁人,不许我与男子私奔,不许我与男子行苟且之事——请问我违反了哪一条?”
“巧舌如簧。”云入画冷笑道,“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是违反阁规的开端!”
“那便请云首座在我确实违反阁规那日再来惩戒于我。”唐芷漩的语气也冷硬起来,“届时我引颈就戮,绝不反抗。”
云入画盯着唐芷漩的双眼,恼道:“你这是在展示你们情比金坚?!”
唐芷漩:“没有‘你们’,我心中如何想,与崔尚书无关。”
云入画:“怎地无关?他若对你没有心就不会一早想好如何拒绝指婚!你是不是感动来着?这样下去你迟早被我杀死!立马收起你这无谓的心思,做你该做之事!”
唐芷漩静静看她一阵,脸色缓和了不少,说道:“入画是怕以后亲手处置我,是在为我担心,谢谢你。”
“胡言什么!我才不担心你!”云入画收了剑,冷冷地将眼神偏向一旁。
唐芷漩轻声道:“我会一直做我该做之事,为大景的宁定,为大景的女子,永不止息。只是入画你说,若动了心思就该被处置,那阁规为何没有这一条呢?”
云入画不明其意,疑惑地看向唐芷漩。
“任何戒律都只以行为定罪,而不是所思所想。因为人再如何有大能,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不该想之事。”唐芷漩看向天上明月,轻轻一叹,“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只能做到谨守阁规,而已。”
在云入画处置过的违反阁规的女子中,没有一个说过这样的话,也没有一个被剑贴在脖颈而不求饶的,且唐芷漩所说的话是云入画从未想过的,她此时有些疑惑到底是应该从言行去判断一个人的对错,还是由已经流露真情的思想去定夺?
而更令云入画心惊的是,唐芷漩竟坦荡至此,没有任何隐瞒地承认了她心中有无法遏制的情意,只能控制言行而无法控制内心。云入画与唐芷漩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却已知道唐芷漩是个十分有主见的女子,既然这般不避讳地承认了,只怕也不会轻易收回这份心意,那日后难料之情势恐怕会越来越多……
“你如今确实并未触犯阁规,我今日便只是警告于你。”云入画冷凝地看着唐芷漩,“但既然我知晓了你的心思,那不妨再多说一句:若有触犯阁规那一日,我会先杀他,再杀你,还必会让他死在你面前,让你看看不悔今日所思所想的后果!”
唐芷漩神色平静,却问道:“我有这般所思所想,入画是发自肺腑地认为全都是错吗?”
云入画皱眉:“你此时陷于其中,自然不觉错!”
唐芷漩:“人与人之间的情意皆为自然而生,无论是男女之情还是朋友之义,并无任何错处。”
云入画手中的剑微微抬起,脸上的凛冽之意重现,说道:“你到底何意?就想着为自己开脱是吗?”
唐芷漩摇摇头,说道:“聪敏如荣安殿下,远见卓识如荣安殿下,为世间受苦蒙难的女子谋求了一条生路,却因先皇的威压而不得不将如此违背天性的阁规束缚住孤芳阁,入画,我猜想,荣安殿下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定下这些阁规的。”
“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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