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芷漩这才恭敬抬手下拜,端正地行了大礼,说道:“臣谢主隆恩,定当不辱使命,为皇上分忧。”
“唐卿,朕所为难之处,你并不知晓。”皇上叹了一气,颇有些怅惘和无奈,“身为帝王,并非任何事都能随心所欲……望你确能为朕分忧,将此间时局拨乱反正,重回平宁。”
唐芷漩未被叫起,依然跪着恭敬答道:“是,臣遵旨。”
皇上未能从这句回答中听出任何他所期望的理解和体谅,亦没有得到一句他所盼望的肺腑之言,当下就有些着恼,只觉得眼前是个水泼不进火燃不穿的铁桶,却又莫名觉得唯有这铁桶才能面对那些他不敢轻易面对的一切。他哪里知道唐芷漩心里对他这番刻意剖白只觉恶寒难耐,因为暗军出动的消息就是她发给崔崭的,她怎会不知道那是皇上的什么盘算?
说不清是佩服还是不甘,皇上只觉此时的心情颇为复杂。他又凝神看了唐芷漩一阵才叫起,之后宣了拟旨太监入内,将为唐芷漩洗冤及恢复官职的圣旨拟定并赐下,再命宣旨太监亲自将唐芷漩送出皇宫。
殿门大开时正值斜阳倾照,日光洒在唐芷漩身上,令皇上看得有些出神——说不上有多美,但颇为圣洁,令他想起庙中的神像,从不言语亦不动摇,却总带着悲悯俯视众生。
在唐芷漩隐匿于孤芳阁的这段时间里,皇上虽是因为观望才不派兵捉拿她,但也实实在在是因为忌惮孤芳阁。别看孤芳阁在京中挂名的没几个人,但那云入画能直闯宫中如入无人之境,又完全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规矩法度更是拘不住她分毫,令皇上不得不防。再加上孤芳阁是先大长公主所创,又有先帝认可,还有如今的太皇太后扶持,是个轻易动不得的机构。从唐芷漩今日所言看来,她必是在孤芳阁得了什么可靠情报,才能有把握直面傅堂,甚至可能有傅堂在北齐两头谋算的铁证。
皇上眯起了眼,只觉得自己这皇帝当的实在窝囊,处处掣肘不说,还四面楚歌,就没一个能放心顺手可堪大用的!如今竟要将一切托付给一个女子!即使他想反抗,还得忌惮太皇太后和她背后的靖王!
挥手扫翻桌上能看到的一切,吓得宫人们跪了一地。皇上气得闭眼瘫靠在椅背上,半晌没有说话。
唐芷漩走出金殿,纪旋立即迎上去,不用多问什么,他见唐芷漩对自己微微一笑,便知她已洗刷冤屈官复原职。纪旋很是高兴,崇敬地跟着唐芷漩往外走,一路上不自觉地有些蹦蹦跳跳,唐芷漩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宫规不允了,只浅浅笑着,觉得心头微暖。
待走出宫外,纪旋很快牵来两匹马,两人利索地翻身上马疾驰而走,进入繁华街道后慢走慢行,纪旋高举圣旨朗声说道:“圣旨下!武库司郎中唐芷漩唐大人冤屈尽洗!官复原职!”
街上百姓纷纷看过来,纪旋举着圣旨又在高头大马上,十分引人注目,他骑马慢慢走着,不停地喊着这句话,不出一个时辰,唐芷漩官复原职之事已是街知巷闻,所有人都在猜测既然唐芷漩的冤屈洗尽,那就说明傅堂乃是冤枉唐芷漩,之前傅堂与崔嵬皆为污蔑栽赃!
京城乃至大景全境,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唐芷漩身上,颇为兴奋地等着看她如何将冤害自己蒙冤下狱的仇敌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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