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对她眨眨眼又笑了笑,说道:“你这肺腑之伤已用过些药了,用的都还不错,我再给你加一副调理滋补的方子,助你好得快些,也少受些疼。至于眼睛嘛,这一时半会是好不了,有时候可能好一阵又看不见了,这都正常,你别着急上火,一着急就好得慢,知道吧?”
唐芷漩看着他,明白他的意思是让她现在别说自己能看见了,而现在的能看见也是暂时的,是他施针的效用。唐芷漩一时有些脸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段灵松极为满意地说道:“好,患者听话,医者欣慰,我去给你熬第一副药。”说完就往外走,走到门口顺手就把崔崭的素舆往里使劲一推,又“砰”地关上了门。
崔崭一脸凝噎,却又带着星星点点的欣喜,还有两分无措,都被唐芷漩清楚地看在眼里。
两人一时无话,还是崔崭先开口道:“对不住。”
唐芷漩这些日子以来也习惯了眼盲,于是仍是望着崔崭,不过是定定的模样,眼珠不似平日那般灵动,说道:“何事致歉?”
崔崭想说不该深夜进入女子内室,想说不该让段灵松胡言乱语惹她难堪,想说她承担了这么多他却一点忙也没帮上,却最终全都咽了下去,说了句:“应当派专人送信给你而不是还用官邮——你最近没有收到任何信件吧?都被压在邮署了。”
这倒是完全不知!
唐芷漩讶异道:“是傅尚书所为?从何时开始的?”
崔崭:“从你得到皇上御赐的令牌开始。起先倒不是傅堂,可能是高冠或是季正廷,最近应当是傅堂。”
唐芷漩瞬间恼了:“他们凭什么扣我的信?!”
崔崭脸上露出点点欢喜,却又带着些许不安地看着唐芷漩,问道:“可有什么……重要之人的来信不曾收到吗?”
唐芷漩将崔崭的神情尽收眼底。他不知道她能看见,所以目光没有丝毫回避,就那么切切地望着她。唐芷漩几乎有些羞愧从心底涌起,但很快又被难以压制的澎湃好奇主导,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有啊,最近收不到他的信,我一直有些担忧。”
崔崭眸中的神色黯了黯,略略沉默后说道:“若是着急,我可派一得力之人去邮署取信,你告诉我那人的姓名——如果你愿意的话。”
唐芷漩露出不解的表情,说道:“还取什么信,你说给我听不就好了?”
崔崭讶异了一瞬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欢喜的神情漾开在脸上,说道:“你只是在等我的信吗?”
“嗯。”说到这里唐芷漩想起父兄,难免有些伤感,“若我与父兄通信则是违背了孤芳阁关于‘不可依靠娘家’的誓约,所以也无法与父兄通信。”
崔崭将此事记在心中,说道:“彼此安康,终有相见之日。你如今第一要务是养好身子,莫再受伤。”
“我会小心,你也是。”唐芷漩一笑,见崔崭略略垂眸像是有些羞涩地笑了,又抬眼看过来时,其中的温柔仿如潺潺流水,汩汩而来。
唐芷漩从未正面接触过崔崭这样的目光,一时竟有些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似是想一直一直看下去,看那温柔何时会止息。
然而没有,一直没有。
唐芷漩被那似无尽头的绵热灼伤,却又因为“眼盲”而不能回避目光,只能庆幸于屋内灯火并不特别明亮,否则崔崭定要看出自己双颊已泛红,真真解释不清。
“所以你后来的信中说了什么?”唐芷漩问道,想让两人聊些别的以免自己再沉溺于这目光中。
崔崭浅笑道:“发现有人压信后,我便没有再传信于你。”他的语气也不善起来,“那些压下的信件他们大概都已看过,估计是没有他们想要的讯息,信件都还放在邮署。算过时间,应当压了我三封信。我会派人取回,你不用忧心。”
唐芷漩点头,崔崭继续说道:“我带来了一只海东青,已经训得极好,等会让它认认你,以后可用它来传信。它速度极快,飞得又高,轻易不会被射杀,因为性情凶猛也没有其他禽类敢挑衅于它。”
唐芷漩想说不必如此,想说自己已入孤芳阁此生不可能再出嫁,想说自己处境艰险不想再拖累旁人……却又很想见见那只训得极好的海东青,那只专门训练给自己的猛禽。
唐芷漩收敛了诸多心思,说起正事:“你很早就提醒我注意武库司库房,是否收到了什么消息?确切知道是谁主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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