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府印,你可不要随意冤枉我。”
崔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崔嵬一眼,对崔崭说道:“一府家主可得到制造府印最为关键的材料,你虽已说过将家主之位让给嵬儿,但没有过官府审定,也并没有明文登记造册,所以官府认定的家主还是你。”
听到这里崔嵬也懂了,直接说道:“你给了她那些难弄的材料?!大哥,你到底是谁的大哥啊?!”
承和凉笑起来:“看起来是那贱人的大哥呢,会不会是情哥哥呀?”
崔崭冷淡道:“污蔑我一个残废也就罢了,唐大人已是五品朝廷命官,若污了她的清誉,即便是当朝长公主也无法应对孤芳阁的追查罢?”
承和神色一凝,闭口不言。
孤芳阁是隶属于皇上的神秘组织,鲜少显露人前,但众所周知孤芳阁主要管理当朝女官,若有女官违背阁规,也就是“若依靠娘家或旧夫家、若与男人有染、若生嫁人之念、若欲有传后之人”之时,孤芳阁会派出杀手全力追杀该女官直至将其杀死,割下其头颅高高悬挂在与她相关之人的家门口以做示警。而若有人污蔑女官,孤芳阁会彻底查明真相且从重惩处造谣者,全然不顾及造谣者的身份地位。
孤芳阁能如此张狂跋扈,皆因此阁乃是荣安大长公主所创立,还有先皇亲笔提名的匾额悬于阁上,由荣安大长公主与先皇共同制定的阁规如利剑悬梁,无人敢动之摇之。
承和默了一阵,说道:“去查不就知道了?大哥最近有没有申领制造府印的材料,一查即知呢。”
崔嵬紧盯着崔崭:“大哥,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
“就依你夫人所言,去查便是。”崔崭面上依旧是淡淡的,“查出来我有问题,将我扭送报官。”他说完明路推着他就往外走,再也没有停留。
崔嵬气得对崔老夫人一连声地抱怨:“母亲你看他!你看大哥!他怎能帮着外人!”
承和也恼道:“我马上派人去查!看他还如何狡辩!”
崔老夫人恨声道:“还查什么?查实了还真将他扭送报官吗?坐实了他帮着那贱人对崔府有什么好处?!”
崔嵬与承和一时无言,崔老夫人阴兀地凝视着崔崭离去的方向,说道:“他这是笃定咱们拿他没办法!他一早就算定了咱们没办法!”
承和哼声道:“要牵连咱们府里确实不能将他如何,但那家主之位必须让他叫出来!得过了明面才算数!”
崔嵬:“确实!此事不能再拖!先前他重伤之时说要将家主之位让与我,我那时就该定下此事,拖到现在真是……”
崔老夫人无奈又忿忿地闭了闭眼,说道:“改立家主要开宗祠,请族中长者前来,这一来二去就要耽搁不少时间,何况族中长者是否同意改立还未可知……”
崔嵬一急:“母亲,他既愿让,怎会还有人不同意?现在撑着崔府门户的可是我啊!”
崔老夫人恨恨叹道:“只因你那父亲定下的家主是你大哥,而不是你!他又曾有官身,还有诸多名誉傍身,那些长者会认为崔府仍被他庇佑,又担心擅改家主遭皇上厌弃……”
承和不耐道:“哪儿这么多事?我禀告皇上一声直接改了行不行?”
崔老夫人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嵬儿,你如今当务之急不是家主之位,而是兵部侍郎!家主能做的有限,但兵部侍郎大有可为!”她看向承和,“殿下,崔家出了女官这么败坏门楣之事,嵬儿的前程就全交托于你了!”
不到半个时辰,唐芷漩已收拾好随身物品,简简单单一个包袱,轻轻巧巧地从崔府正门走了出去。
无人相送,亦无人敢送。
但她还是在走出门后回过头去,看向这禁闭了她两年多的牢笼。
心头涌上的除了轻松,还有些许怅惘,但她知道,一切在崔府的不快都如烟尘般消散在此时此处,不会再跟随她包裹她令她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而她也知道,在这府中的某处所在,有一个人正静静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沉默地祝祷。
她在心中对着那人的方向轻声道了声谢,而后离去,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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