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而不指望她还的人吧?
这件事也成了梅骨后来接受陆景升的一个原因。
人在溺水中,以为抓一根稻草就能活命,没有想过是被拽进更深的深渊。
……
……
梅学文已经和卫七巧说了去桥乡,与苏简简父母见面的事,所以卫七巧对梅骨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一个母亲,竟对自己的女儿,露出了那么谄媚的嘴脸。
卫七巧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今年过年,我们一起去学文那里过。”卫七巧欢天喜地的收拾行囊。
“妈,我呢?”梅香香问。
卫七巧笑容可掬说:“一起去啊,你姐没钱,所以我们三个人的车票全都你买。”
……
……
动车缓缓从f城的动车站驶出,车窗外的世界逐渐变得生动起来。
在启程的初期,满目的翠绿映入眼帘,山峦起伏,茶园连绵,一片片的绿色波浪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光芒。
偶尔可见几座古朴的村落点缀其间,白墙灰瓦,透露着浓郁的闽东特色。
随着列车北行,地形逐渐由山地过渡到平原,视野也愈发开阔。河流像一条条银带蜿蜒流过,水面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
桥乡愈来愈近,窗外的景色变得更加繁华,高楼大厦开始出现,城市轮廓渐渐显现。高速公路上车流如织,显示出这一地区的繁忙与活力。
卫七巧这辈子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乡里,这还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且是跨省。
窗外的现代都市的风景,令她激动不已。
“如果没有托你弟弟的福,我这辈子还没机会出来见大世面呢。”
动车上,卫七巧一边看着车窗外的高楼大厦,一边吃着梅香香买的零食,心情美滋滋的。
对于她一路的唠叨,梅骨始终缄默,充耳不闻,偏梅香香忍不住应她:“那见到学文后,让他把我们仨的车票钱给报销一下。”
卫七巧的脸一黑,马上就要发作,梅香香指着她的鼻子说道:“别骂人啊,还不是骂人的时候,回去的车票我还没买呢,信不信我把你扔车站?”
卫七巧撇了撇嘴,将一肚子脏话憋了回去,转而向梅骨抱怨起来:“你看看你妹妹,像个傻大姐……”
梅骨调转视线看窗外。
卫七巧找不到盟友,心里更憋屈了,恨不能马上就打电话跟梅学文哭诉,但只能忍着。心里想着等一会儿见到梅学文了,支开这两个赔钱货,一定要好好向学文告状不可。
梅学文已经等在动车站的出口处,手里紧紧握着他女朋友苏简简的手。
虽然和苏简简谈了好几年恋爱,但从未让苏简简和自己家人见过面,梅学文很是紧张,不是担心卫七巧见了苏简简会挑三拣四,而是担心自己家亲娘会入不了苏简简的眼。
卫七巧一辈子都省吃俭用,简朴得过分,一双手勤劳过度,长年黑漆漆的,指甲缝里是洗不尽的污垢。
就算他从未在苏简简跟前隐瞒过自己困难的家境,此时此刻,心里还是没底。
母亲的外表是他担心的,母亲的性格更是他担心的。
他担心母亲在苏简简跟前会嘴巴不把门,什么该说不该说,全都一股脑往外倒。
他知道母亲疼爱他,很爱很爱他,他和很多很多一辈子为儿子奋斗的农村妇女一样,有一颗对儿子的赤热赤热的心,但他也知道母亲的性格不讨喜,在永和村里并不是好相与的。
梅学文把母亲的尖酸刻薄理解为“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一个寡妇,要拉扯三个孩子,只能强悍,否则会受欺负。
从小到大,梅学文一边厌恶母亲的不好相处,一边心疼母亲的艰难,他在矛盾的心境中成长,尤其当母亲把她的强悍与尖利用来对付两个至亲姐姐的时候,梅学文这种矛盾的心情就更加剧烈。
大学四年,是梅学文最开心的日子,因为他可以从那个压抑的家里逃出去。
而现在,他又要和母亲、姐姐见面了,并且带着苏简简一起。
动车已到站,梅骨、梅香香一人拉着一只行李箱,一人挽着卫七巧的一只胳膊,随着人流走了出来。
“妈!大姐二姐!”梅学文拉着苏简简,向卫七巧三人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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