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本就与萧承煦心中有隙,早已经数次表达了想亲政的意愿,贺兰茗玉心中也悄悄打起盘算。
按大晟祖训,皇帝大婚即视为长大**,可以独当一面了,到时借故让萧承煦交出玉玺章印,许启元亲政掌权,也算是合情合理。
启元的婚约是先帝在时便与西齐定好了的,西齐王长女司徒珍是大晟皇后的不二人选。
启元因已与董若萱两情相悦,对茗玉的决断十分抗拒,母子二人剧烈争吵了一番,不欢而散。
但茗玉只当启元是闹小孩子脾气,仍命赵王萧承杰前往西齐料理相关事宜,预备为启元迎娶司徒珍。
久病卧床的元贞皇太后贺兰芸琪为启元拣定了一位侧妃,是龙凤虎三营统领德安的幼女德馨,先安排到储秀阁中暂住,待启元与司徒珍大婚后再授予妃位。
德家势大,德夫人是与陈王萧承孝一母同胞的幼仪公主,元贞太后有意让启元许德馨贵妃位,以此与司徒珍分庭抗礼。
启元对这两个硬塞给自己的女子自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
西齐郡主司徒珍幼时曾在大晟皇宫中借住过一段时间,在启元印象中是个骄纵跋扈,盛气凌人的姑娘。
德馨自幼随父亲与哥哥长在军中,为人处世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贺兰茗玉有事无事就在启元耳边提起司徒珍,企图在西齐送嫁到大晟前让启元对司徒珍有所改观。
可这下反倒触了启元的霉头,心中对司徒珍更加嫌恶,又一次愤愤从长云殿跑出后,启元憋了一肚子火气索性到储秀阁瞧德馨,却正好赶上德馨一身红衣披挂轻甲,旁若无人的在院中耍一套刀法。
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英姿飒爽,端得是将门虎女之风。
启元远远地站在她身后竟看的呆了,当日夜里就传了她侍寝。
一来二去,两月后就传来侧妃德氏有孕的消息。
眼见德馨怀有龙胎,西齐送嫁的车队也不日就要到达京城,宫中各处都是一片忙忙碌碌喜气洋洋的景象。
启元却提不起兴致来,日日闷在合元殿茶饭不思地想他的若萱。
启焕静静走进,拾起被启元扔出老远的书卷摆回桌案上低声道“陛下要做父亲了,为何闷闷不乐?”
启元颓唐地冷笑一声,埋头闷声道“朕答应纳了德馨,不过是为了让元贞太后高兴,朕也知道她的良苦用心,她把德馨许给朕,为的是让德安和德凌更死心塌地的效忠朕,同时又提升了德家的身份地位,两边获利。”
启元接过启焕递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朕和德馨,不过是政治和国事上的结合,哪比得上朕和若萱的情分沉笃,她虽然行事得体,也有几分姿色,可朕心里有若萱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朕给她一个孩子,她以后就围着她的孩子忙活,省得元贞太后日日让她在朕面前打转,朕看得出来,朕不自在,她比朕还要不自在。”
最是无情帝王家,启焕在心中默默感叹。
并不相爱的两个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即将迎来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了。
“启焕,朕知道你平日里消息最是灵通,可不可以出宫帮朕打听一下,若萱最近怎么样了?”启元抬头望着启焕,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司徒珍这几日就要来了,朕慌的很。但无论如何,朕都要替若萱向母后争来这后位。毕竟从小到大,朕心中皇后的人选就只有她一个。”唯有在说起心爱之人时,启元的眼神才格外纯净坚定。
可没过多久,启元就在行猎时与萧承煦爆发冲突,启焕被软禁在宫中,再也没有听说过若萱郡主的消息了。
肃王不堪受辱,服毒身亡的消息传回宫中,贤贞皇太后听闻懊悔不已,但事已至此,若要深究必闹出更大的动静,只好封锁消息,低调发送了萧启翰。
萧承煦自此再未上朝,贤贞皇太后三番五次邀他至长云殿详谈,也屡次被萧承煦称病推脱。
这日早晨,萧承煦又来到偏院探望严海。
严海肩上箭伤极重,过了月余也只是稍有好转,萧承煦扶严海披衣坐起,见他面容憔悴,眼下一片青黑,不禁叹了口气,内疚地低声道“又是痛的一宿没睡吧。”
“殿下不必挂心。”严海宽慰一笑“这点小伤对属下来说不算什么。”
“本王府上这偏院里住着难免不甚舒适,勇义伯府正在加紧修建,等过几日完工,本王就差人送你和夫人去安置。”
“殿下今日,还不打算去上朝吗?”严海垂眸轻叹了一口气。
往日这个时辰,他都已经备马等在燕王府门前了。
“启元那孩子,真是叫人寒心。”萧承煦紧蹙眉头沉吟道“近日又打起借大婚的名头向本王讨要玉玺章印的算盘了。”
“殿下,当下属下也帮不上您什么忙…”严海立时满面担忧。
摄政王为大晟殚精竭虑二十年,若是实权就此不明不白地落在不谙世事屡屡听信谗言的启元手里,不仅燕王府一家难以自保,天下也可能要大乱了。
“本王这次绝不会再着了他们的道。”萧承煦眸色渐深“严海,你静心把伤势养好,就是帮了我大忙了,你那两个儿子和两个徒弟可都记挂着你呢。”
这句话倒是提点了严海,他忙抬起头诚恳地说“殿下,奉岑和念岑若是可堪驱使,属下恳请让他们为殿下分忧。”
你家那个二小子不给我添忧就不错了,萧承煦暗自腹诽
你重伤昏过去的时候没看见,映淳那臭丫头听说念岑自有了差使之后日日宿在翰林院,嘴巴噘的都能挂油瓶了。
“本王自有盘算,就无需你操心了。”萧承煦笑吟吟地往外走“你好好休息,本王去翰林院看看那位严修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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