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她浑身松垮,偏头看到旁边一个人,她吓了一大跳,但在看清是陆应淮之后,裴欢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你站在这里是要吓死谁?”
陆应淮看着她,常年没有情绪的眸子此时升起一丝隐隐约约的兴味:“刚刚还挺嚣张。”
裴欢刚刚和陆母对峙的样子又让他想起当年高中时裴欢也是这么为班里的同学出头,具体是谁他一直都不没印象,刚刚那个样子和以前的她还真是如出一辙,似乎变了,但又没变。
“你看到了啊。”裴欢讪笑。
“嗯,那个女人也气得不轻。”陆应淮语气不咸不淡。
说完之后两人又无言,裴欢正准备说自己要打车回去,陆应淮却先一步说要送她,他态度执拗,裴欢无法,只得答应。
车厢内氛围安静,谁也没有先说话,仿佛咖啡店门口那轻松的氛围只是泡影。
车子在裴欢小区前停下,奇怪的是,两人都没有动作,陆应淮的表情平静如死水一般,几秒过后他清冽却略显沙哑的声音才传来。
“裴欢,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他语气平静,眼睛看和挡风玻璃外的夜景,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裴欢总能感觉他身上透露出一股隐隐约约的寂寥。
裴欢垂着眼帘,没说话。
陆应淮也没准备等裴欢说话,继续道:“自从联系不上你之后,我和家里彻底断了联系,”他平静的陈述着,“刚开始断了联系的那几天,我爸妈几乎把我所有的卡都停了,他们想等我低头认错,那段时间是我过得最困难的时候。”
他还打电话问裴宴为什么裴欢忽然联系不上,哪知对面的裴宴冷嘲热讽他一顿让他自己去问他那个母亲之后就挂了电话,陆应淮看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眸子里都是悲伤的神色,久久不能言。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语气,但裴欢还是能想到那时她的无助与绝望。
“他们来找过我很多次,我没见,没多久我就换了个地方住,那时候没什么钱,住的是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陆应淮说,“那时候为了维持生计,我拼命打工挣钱,几乎有活我就干,脏活累活我都干,经常半夜三更才回到家,睡了没几个小时又起来去上课。”
陆应淮自嘲地笑了笑,语气尽是嘲讽,裴欢无话。
“那段时间,我发了疯的满世界找你,而你,裴欢,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狠下心换掉所有联系方式,彻底将我隔绝在你的世界之外。”
说到这里陆应淮的声音微微发颤,他眼眶里有泪,放在腿上的手攥得发紧:“裴欢,你真是够狠心的。”
“我没有。”裴欢小声辩解一句。
她知道她的辩解有多苍白。
彻底断绝联系的那天,裴欢承认,她是难过的,但她不想耽误陆应淮,只得按照陆母说得做。
陆应淮收回视线,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裴欢,语气沉沉:“我只问你一句,裴欢,这么多年,你有想过我吗?”
裴欢这时候很想答没有,但她终究狠不下心,她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个字:“有。”
不止一次,是他离开的每个日夜,她都在想他。
闻言,陆应淮这才像如释重负般笑了出来:“这就够了。”
知道她想过他,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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