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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禅秀紧绷的神情也终于微松,随即紧盯着那匹红马和马上的俊冷身影。
裴二已经落后十名,他俯身几乎伏在马背上,快马飞冲,不顾山路险阻、冰雪未融——
超过一个了。
又超过两个。
第四个。
第五个。
……
他目光如鹰,紧紧盯着前方。
校场上,众人也都跟着提起心。
李禅秀不知不觉,也攥紧指尖。
徐阿婶忍不住默念起“阿弥陀佛”,陈青在旁拼命挥手,喊得面红耳赤。
终于,裴二与第一名并行了。
校场爆发一阵热烈喝彩。
渐渐,马头也开始超过对方……
此时距松树只剩百余步距离,争抢的两人俱咬紧牙,同时搭箭拉弓。
“嗖——!”
破空声响起,裴二速度更快,先一步射出箭。
悬着彩头的绳索应声而断,裴二几乎同时冲到树下,长臂一捞,抓住落下的彩头。
“吁——!”同时缰绳勒紧,骏马高扬前蹄,一阵嘶鸣。
松树下看守的士兵目瞪口呆。
随即,负责传消息的士兵回神,忙驾马狂奔,往校场去,一路高喊:“头名是裴二,裴二赢了,裴二射中彩头了!”
松树下,裴二单手拿着彩头,腰背笔直,如旁边的青松,清俊挺拔,紧绷的神情终于久违地稍稍松懈。
对面那位刚被超过的士兵也勒马停住,他其实是个千夫长,此刻却拱起手道:“恭喜。”
他语气叹服,输得心服口服。
事实上,就算是他先射出箭,也赢不了。百步距离对他来说还是有点远,方才只是见裴二超过自己,他一时心急,才想赌一把,但结果……还是射偏了。
想到这,他不由更加敬服。
裴二却没心思多聊,客套地点一点头,便驾马飞奔回去。
校场上众人因离得远,方才只看见裴二和另一人在差不多距离,同时搭弓射箭,却没看见到底是谁射中,一时交头接耳,猜测纷纷。
直到一阵喊声随着马蹄声远远传来,众人先隐约听见“裴二”两字,接着声音越来越近——
“……裴二赢了!裴二射下了彩头!”
终于,声音清楚传来,校场上霎时沸腾。
“裴二赢了?竟然真是裴二赢了!”
“今年的头名竟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哈哈哈,太厉害了,咱们营中真是人才辈出!”
“蒋百夫长呢?他怎么摔下山坡就不见了?”
蒋百夫长仍在山坡下蜷缩着呻-吟,双手捂着那处。
他那几名手下见他疼得厉害,一时也顾不得跟张虎缠斗,连忙奔来询问:
“百夫长?您还好吗?”
“百夫长?您这是伤着哪了?怎这般严重?”
“……滚!”蒋百夫长死死咬牙,几乎从牙缝中挤出字,“去,快去阻拦裴二。”
几名手下面面相觑,终于,一人壮着胆子小心道:“百夫长,方才上面有人经过报信,裴二……裴二已经拿下头名了。”
话刚落,蒋百夫长明显怒极,张口便骂:“废物!”
他抬腿就要踹人,但刚一动,脸色瞬间青白,又痛苦起来。
“百夫长!”
“蒋百夫长?!”
几名手下连忙疾呼。
张虎仍捏着拳,愣愣站在一旁,这……应该是不需要他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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