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机车乘务员,看似有天没日头的聊上一会。实际上,他是在找有价值的信息。很多乘务员反应,说ya线桥隧相连,机车在隧道里撂闸,制动机排风的噪音大的很,特别烦人。听到这信息,他就俏俏地琢磨上了:现在列车速度就七八十公里,将来提速,要到一百公里,两百公里呢,那还不把乘务员的耳朵吵聋。不到俩月,他的“机车制动机噪音削音器”,就安装在两台机车上,开始试用。别小瞧那不起眼的玩意儿,作用还挺大,装上它,噪音小多了。试验的结果,受到乘务员大加赞赏,说是论分贝,直接从八十降到了二十。还总结出特点来:结构简单体积小,安装容易花钱少。
接着,他又瞄准了机车转向架惯性裂纹,机车受电弓综合试验台……深埋在心里的渴望,整个儿被触发,迈开了技术革新的步子。由入迷到近乎着魔,他对电力机车的各个部位,如数家珍。线路图里的每个节点,每个符号,在他的眼里,就像作曲家眼里的五线谱的音符,都会跳动,都具有鲜活的生命力。风驰电掣的电力机车,就是在这些音符的有序跳跃中,飞奔疾驰,奏响铿锵有力的凯歌。
几年下来,全段小改小革成果斐然,取得经济效益的,有二十多项。在安全上发挥作用的,有十多项。获得分局、铁路局奖励的有八项。他一人,就拿下铁路局三项奖励。一回又一回的尝试,一个又一个的成功,他以骄人的成绩,在大学生成堆的技术室里,稳稳地发挥着显著的作用。
他的勤奋,还有他的业绩,室里的大拿石玉湖师傅,尤其看好他,公上私里也帮过他不少的忙,俩人的关系,相处的十分融洽。老段长退休后,lh线电气化要上马,古都分局主管机务的副分局长,是石师傅原来的同事,知根知底,硬是把他挖了回去。石师傅拿到调令,还给他透露了点小秘密。
那个年代,古城机车检修厂厂长,去首都出差,在饭店吃饭时,因为跟苏联人的简短对话,被当作里通外国的坏分子,抓了起来。起因是邻桌的苏联人,吃完饭把帽子忘在衣架上,段长顺手递了过去,对方说了声“cпa6o”,意思是“谢谢!”段长的祖籍,在大东北的中苏边界,两国友好相处时,边民来往多,一般的对话他懂点,就顺嘴用俄语回了句“Пoжaлyncta”,“不客气”的意思。对方听他说的是母语,友好地多聊了几句。警惕性超高的服务员,把这信息报告给了附近的派出所,结果,他就被调查,革职,戴高帽子,还被限制了自由,监督改造。石师傅根正苗红,单位就派他去看管。交流中,他感觉这领导人不错,很配合,也没啥架子。他就有点怜悯,送饭的时候,顺便稍些报纸悄悄递给他。看他比较友好,不同其他的人老训斥他,厂长就主动跟他拉家常。有一回,还托他把换洗衣服送到家里。按照厂长纸条上写的地址,石师傅找到厂长家,原来住的房子,是阔气的小洋楼,红色的尖顶,木地板,雪白的墙。正是建国初期,苏联专家,帮助设计建造的。
不久,厂长平了反,官复原职,铁路局派他来ya线筹建汉城机务段。就找到他,说:“跟我去新单位吧,我看你这年轻人本分,心眼也好,一定有美好的未来。记住一句话,不管啥时候,技不压身,多学有益。”当时,别的青工,都是一纸人事命令强迫来的,只有他是主动要求来的。其他同事不理解,骂他说,你小子脑子给驴踢傻了吧,古城好歹是中等城市,那边就是个小山沟,过去了就甭想再回来。过来后,他真的有点傻眼了,眼前是一片荒凉地,基建单位的机械,刚陆续进入工地,才准备建厂房呢。招的新工,还有调来的职工,都派到铁路的生产厂家去学习。他在电力机车制造厂学习时,被段长的电报紧急召回,派去铁道学院深造。铁路局给段上两个名额,段长首先想到的是他。两年毕业后,他回来就当了这技术室主任,直到现在。
6
上运转车间跑车的同学,坐在电力机车驾驶室里,高高在上,仰望蓝天,俯视大地,一边是稻谷花香的盆地,一边是巍峨峥嵘的崇山峻岭。一声长笛,飞快的火车,追赶超越着跑在公路上低小的汽车。有时候,师徒俩鸣声短笛,给开汽车的司机,打个招呼,逗着乐子,尽显大伡的神气。这种新鲜感过后,是年复一年的单调生活:车上、公寓,公寓,车上。在汉城机务段,机车乘务员队伍,大体是三块构成,老铁路员工及其子弟,是一块。他们人际关系熟悉,上下通融,左右逢源。有的人,走路的脚印,都是横着的。七十年代社会招工的,是另一块。他们来自关中地区近邻的几个县,人多势众,抱团取暖,风头也盛。再一块,是七五级的学兄们,虽有学业经历,但立足未稳,未成气候。跟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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