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老者屈指可数,他也七十多岁,不如以此银钱替儿子讨来般配媳妇,也好早些抱孙子,想到此便去衣铺替悲风做件崭新衣裳,以便供女家翁婆相看,办成此紧要事,他掏钱出来再次乘轿,轿中瞧见太白酒家,挂著巨幅酒旗风迎风招展,龙飞凤舞写着“快意江湖谁不醉,该当痛饮三百合”,任大夫寻思太白酒家内掌柜窦婆子,一张巧嘴保媒牵红线,游走岳阳对各家女子更是瞭若指掌,说成城里美满姻缘无数,如今想给儿子挑个合适姑娘嫁过来,找她准没错。
当即落了轿,喜滋滋唤出窦婆子说了此事,两人一拍即合,任大夫兴致颇好,牵她到四处无人僻静处,私送两锭银元宝做定钱,要给悲风寻全城最般配女子,窦婆子看着银钱两眼放光,忙不迭道谢:“如此厚礼未曾见过,婆子我敢不拼命张罗?可著岳阳城,便是那天仙落入凡间我也敢抓来配给你家药铺。”任大夫听罢喜笑颜开,不觉移步到酒楼喝到酩酊大醉,拎药箱出太白楼不远,遭一伙蒙面人拦住,为首妇人正是陈停飚正妻辰氏,辰氏冷笑道:“为个小娼妇,我等皆挨了皮鞭,这顿打今朝便报应在你身上,实话告诉你吧,毒是我给娼妇放的,你救她便是和我等妻妾为敌,兄弟们给我打死他,我有重赏!”任大夫急忙遮着头脸躲藏,靠到墙边疾呼救命。众多蒙面汉子一拥而上,三拳两脚下去,任大夫顷刻两眼一抹黑,踉踉跄跄跌坐在地,挣扎欲起身,又被推搡倒地,数掌劈在后背便再也爬不起来,只能蜷曲闷哼,老迈体弱哪经得起壮汉子合伙拳打脚踢,埋头吐血顷刻亡命,辰氏夺了银元宝分给众人,蒙面汉子得了药箱钱财都一哄而散。
辰氏本是山沟内农妇,粗闺名贱养,因三餐不继,常偷人家东西吃,几次被逮住,当场被打得眼瞎牙掉,差点丢了性命。“辰偷儿”一名乡野间家喻户晓,一伙聚众匪类偶然觉得她长相酷似游街宰相,遂串通一气,四处张扬哄抬她尊贵身份,哄骗有钱人说她是大员私生,团伙内自称“脱身”,暗喻得手脱身,民间不知其因,俗称“托”,以此假冒身份行骗成功又暗被称作“麻翻此贼脱身”,因此她骗了不少银两,渐渐阔绰起来,遂花大价钱寻觅出宰相丢失真女儿,把她暗里害死,宰相死后她嫁给陈停飚做正室,然而辰氏天生悍妇,舌灿莲花,外表温厚,心肠其实比蛇蝎还毒辣,便容不得缥菱。
原来那陈停飚宠妾睁开眼,喝完任大夫配置汤药,猛然把碗推到一旁,呼叫腹痛,下身血溃难止,蹬腿哭号而亡。陈停飚眼见宠妾服药惨死,怒火难消,鞭打众女眷还嫌不解气,派人前去烧任家药铺。天色稍晚药铺活计张罗著歇业上铺板,未等把药铺门关好,突然出来一伙兵士恶狠狠围住药铺,蛮横赶出药铺内男女老少,不由分说持火把纵起火来,那天栾氏恰好身体不适,药铺后堂卧病在床,昏昏欲睡,迷蒙间听见呼呼火声,睁开眼发现已然置身火海之中,赶紧呼喊。
事出蹊跷,顿把悲风弄个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听见室内栾氏哭喊救命,急忙扑入火中欲救母亲,围拢把守兵士铁面无私,狠下心肠任凭悲风再怎麽挣扎哭号,死活架在一旁,待火熄灭,到处遍是灰烬瓦砾,狼藉一片,哪裡去寻栾氏尸骨。
再说陈停飚宠妾喝错药死了,被陈停飚瞒着妻妾花钱埋掉,满腹心痛路过青楼,想到楼里素心姑娘伶牙俐齿,平常颇得他喜爱,遂请来青满楼鸨母,撒银钱要强娶了去,那老鸨念及总兵地位和多年来他来青楼里破费不少银两,倒是不敢丝毫阻拦,连夜命龟公把素心抬过去嫁了。妻辰氏知她出身低微,危及不到她正妻之位,加之害死大夫,此刻看见陈停飚心里也虚,也就默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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