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然后以温州为跳板,从沿海的平原地带南下去福州,或者流入浙江境内,这是一条最便捷的通道。
叶刚这才记起,百夫长在临死之前,好像还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只是他被龙涎香的味道所迷惑,没有去听。
也许就在那一刻,已经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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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北面的远方传来隐雷之声的时候,林彦瑛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无书不知该怎么帮助她。十八年来,他还从未照顾过一位年轻的女性。他只会读书、背书,其他什么也不会。
林彦瑛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躺在大石头上。经过一整夜的风吹,石头很凉,林彦瑛忍不住蜷缩着身体,像一个婴儿一样孤独无助。她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一点流逝,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一幅幅画面在脑海里不断闪现:七岁时第一次手持袖剑,如同握住一道火焰;十五岁时第一次手刃仇敌之后,三天没有吃下一口饭;十七岁时第一次与“哥哥”同逛灯会,那个夜晚绚烂如同白昼;十八岁时赤裸着身体紧紧地抱住了“哥哥”,以为这就是生命的另一个开始……
无书慢慢地靠近林彦瑛,尝试着碰了一下她的左手,看到林彦瑛没有什么反应,接着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指。这是他第二次握住林彦瑛的手,但这次无书感觉林彦瑛的手指冷得就像冰棱一般,他忍不住用力握紧,就像要把自己身体里的热量传递给她一样。
林彦瑛艰难地对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谢。无书战战兢兢地问道:“林姑娘,你怎么样了?”
“我……”林彦瑛轻声说道:“我可能撑不到南溪了……”
“不去南溪了,我们不去南溪了!”无书突然大声地说道:“你好好地休息一下,我,我去弄点吃的……我,我去找你哥哥来,我去找你爹来,我去找先生来!”
“别……”林彦瑛也握住了无书的手,她的手心也非常冰冷:“别去。你……就坐在这里,陪陪我也好……他不是我哥哥,我也没有……没有爹……”
无书惊道:“你在说什么?是不是痛糊涂了?林镜斋不是你爹,你为他这么拼命干嘛?”
林彦瑛淡然一笑,慢慢地说道:“我和哥哥……都是父亲大人二十年前捡来的孩子。崇安地方穷,养不起孩子的人家很多……父亲给我们吃穿,认我们为干儿女,又让人教我们读书、写字,还有……还有……”
“还有杀人,”无书低声道:“这个我知道。”
林彦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我们替父亲……替父亲做了一些事情,一些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情……他答应我们,只要再做完这一次,就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离开崇安……离开福建……”
无书回想起与林氏“兄妹”相处的这些天,似乎他们真的不像是一对亲兄妹。他说道:“是呀,我早该想到了,哪个当亲爹的会让自己的亲生儿女去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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