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的身份,默认了即成事实的合法性。”
林彦瑛的脸上闪现了一丝诧异之色,她似乎不能理解自己心目中素来正直不阿的父亲大人,竟然会与这群杀人犯妥协。这时却听得林彦复说道:“父亲作出这个决定,一定非常不容易,因为我知道,父亲是从来不喝茶的。”
林彦瑛有些听不懂哥哥的话:这喝茶与办案有什么关系?却见林镜斋用赞许的眼神看着林彦复,说道:“复儿,你已经明白了一些事理,为父甚是欣慰。在这个年代,见识比剑法更为重要。从不喝茶的我会在某些时候喝茶,正如从不杀人的村民会在某些时候杀人,只因为一个理由。”
林彦复面色凝重地说道:“因为你们在某些时刻,都别无选择。”
林镜斋长叹一口气,说道:“之后没过多久,我就被上司调离了崇安县。然后,在福建官场辗转十余年,历经沉浮之后,谁不料又回到了崇安这个起点,重新担任起这个县的父母官,又要再次面对南溪村、寒风岭……”
夜已深,三更鼓响。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那封书信终于写完了。
林镜斋放下了毛笔,仿佛有千钧之重。这封信会在第一时间被寄出,但收到信的那位未必会在第一时间打开看。他可能会选择将未启封的信笺直接烧掉,当然,他也可能会对信里提到的某些内容很感兴趣。谁知道呢?林镜斋要为事情的发展预备第二套方案,哪怕需要为之冒一点风险。毕竟时间只剩下最后三天,他需要考虑到最坏的局面。也许,20年前没有做出的决定,三天后必须做出。
林镜斋将信装入信封并用蜡封好,让下人去请郭修过来。他感到有点饿,自昨天下午在县衙门前吃了那碗面之后,他几乎水米未进。书房里没有什么吃的。林镜斋想起了那位老人和孩子,他们昨晚本应该在寒冷的山神庙里度过了更加饥饿的一夜。也许能活下来,也许不能。但在这样一个年景,每个人在为生存冒险的同时,就可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老人将信暗中交给林镜斋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是漠然而决绝的。而林镜斋在收到信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也和所有的知县会做的一样——他暗中交代两个亲信的衙役:“记住那个老人的脸,跟着他,不要让他看见明天的太阳。然后,把这两枚铜板给那个孩子,让他活下去。”
郭修走了进来。林镜斋正在一边看着崇安县的地图,一边用三枚铜钱推演着卦象。郭修笑着说道:“大人,差点忘了,你也是易学高手,当年在南溪村……”
“好了,”林镜斋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立即安排可靠的人,把这封信送到福州府,交给福建道监察御史 李应升大人。”
“李大人?”郭修的眼睛眯了起来,问道:“大人,我不会妄自猜测信里的内容,但我想,李大人应该早就得到京城方面的一些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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