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嘶……”
“以后别激我。”
宁依裴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她曾经误以为沈欲的普通话没有如此自然,但这些天和沈欲相处下来,她才发现,原来两个人的声音如此相似。
连他抚摸项圈的手法,从外到内,一点点渗透着,最后慢慢收紧。
这让她偏过头,嘴唇微微张着,喊了两个字。
“沈哥。”
她只叫过他一次沈哥。
是在读书时候的生日宴会上,她翻墙逃跑,听他讲述过往云烟的时候,她会感觉到心疼而喊他,沈哥。
这次,她盼他,心疼。
宁依裴如濒死的鱼,干涸地念着。
她明显感觉到,男人擦药的手微微停顿,而后,轻轻施力。
“嘶,好痛,你轻点。”
“把双腿放到我肩膀上,别动。”
她有些别扭,然后,别过头,将双脚放在他肩膀上。
冰冰凉凉的湿润,药膏的清香融化在雪松香里,她几乎泪流满面。
她曾觉得是过于思念沈欲,才会产生幻觉,闻见雪松香。
此刻,她内心深处有道声音几乎破土而出,清晰可见的雪松香。
那些年,穿着白色运动装,手上戴天铁,桀骜不驯沈欲身上的雪松香。
“骗子。”
她轻轻说了两个字。
仍由眼泪落到嘴边。
“沈哥,你怪我吗?奶奶的事,对不起。”
“你不配,道歉。”
陌生男人没有承认自己是沈欲,也没有多说,只是冷若冰霜。
这种寒冷让她几乎无处可躲,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沈欲。
她现在觉得,两个人不对视,不看见,挺好的。
她此刻无法直面沈欲。
“那你承认。”
“我不是。”
“你就是!为什么不肯承认,是因为你觉得肮脏!是因为你觉得,我很恶心!还是因为你也不敢面对!面对我的欺骗,我的如今,我的所有,包括入狱的父母!你是个骗子,你说过会一直爱我,一直对我好的,可是,你竟然连以沈欲之名,和我靠近的勇气都没有!你滚!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当你只是一场梦。”
她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在黑暗中打翻了桌上的酒瓶,在凄冷的房间里,酒瓶破碎不堪。
而她也破碎不堪。
此刻,一滴滴的雨也能压垮她。
她的精神在梦魇里,哪怕是甜蜜的,也宛如深渊。
甜酒成了毒药,她要一醉方休,也要他甘之如饴。
“骗子?宁依裴,我居然有朝一日,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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