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继朴给了他一击毛栗子:“滚犊子,我要你的贱人命有个毛用。你给老子见机行事,拖延会不?等待特警到场的磨洋工功夫你有的吧?你他么的就是个唐僧,整天磨磨唧唧的,我这是因人制宜。”
谢继朴说的再好,李千也是做好了当炮灰的准备来的,到了现场,看到这有喜剧色彩的一幕,连忙问道:“哥们,太次了吧,你这是玩的哪一出?“
话音未落,那哥们直接一个倒栽葱晾地板上去了。
李千挠了挠头,在寺庙门口的时候他还打了个电话给特警,用的是备用手机,冒充的在场香客,这小子感觉有些糗!他无奈地掏出笔记,他么,管他呢,先做外围调查吧,周围的香客纷纷证实了刚才几个悍匪的出现。他们的强悍倒不是表现在身上有多少武器,而是他们劫持这个香客从寺庙门口到大堂的时候,这一路的青石居然都裂开了
他们对为首的那个蒙面男子印象颇深,他只是轻轻地在佛像前摸了一把,刚刚那佛像却像是被镇拆迁办的破挖掘机给狠狠撞击了一般,四分五裂地倒塌在地,还不怎么规则地凑成了两个繁体的汉字:噩梦。
“巧合吧?这延寿寺是豆腐渣工程?”
“别以讹传讹,这个世界上哪有那种碎石裂碑的高手?噩梦两个字,呃,也是巧合,不过是你们的心理作用罢了。“李千顺着他们指的方向走了一圈,是越走越慢,越走越迟疑。
延寿寺的大殿整体是密封结构,一共就20来方,连个后门都没有,要是按在场群众说的:真的那几个人进入了这内殿殿内,那么后来人到哪里去了?平空消失?原地升天?还是刘谦的大变活人?李千虽然神神叨叨的,但是做事情还是很仔细,他反复检查了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地道和密道。这里的空气流通有些不畅,他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加速起来,这一刻,他感觉地上那噩梦两个字居然开始旋转了起来,不是幻觉,是真的在旋转。
“oh y dygaga,这是什么鬼把戏。”他眼睛瞪得溜圆,脑海里把自己这几年浑浑噩噩的从警生涯给回顾了一遍,羞愧,愤懑、痛苦,瞬间,他泪流了一地,彷佛真的经历了一场噩梦!
像是这大殿之中有一张无形的网向自己套了过来,那网上还有不少的尖锋锐刺,将自己笼罩其间,真是恐怖极了。以前只知道颜单有蒋平这个吃喝嫖赌抽俱全的瘟神,现在看来,颜单藏着很多很多的秘密,这里是神级boss的聚集地。
李千是飞奔着逃离了延寿寺,连将被绑架人员送120的流程都给忘了。
一个小时之后,九龙派出所有关绑架的情况汇报让这在场的局党委们云里雾里。
“这是什么情况报告?鬼故事么?你看这一段:到达大殿之后心跳突然加速,如临噩梦?”我承认九龙派出所辖区不小,工作压力大,这次出警也是异地用警,算是增加了他们的负担,可是我坚决反对用这种“灵异的”方式向局党委施压。“
分管局长许传率先接到了这个情况汇报,差点被气歪了鼻子,他将报告拍在了办公室主任的桌面上,破口大骂。
颜单发生了两起重大刑事案件,盖子是捂不住了,朱学文只能让办公室发通知藏钟和许传等人到达指挥中心,随时待命。
这李千的报告差点产生了奇效,几乎把许传给直接送走了
话说回头,九龙口所的谢继朴最近连查了几个有关颜单910办公室的涉赌案件,钱学龙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谢继朴一口一个不干,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和蒋平最近闹得是不可开交,还替他去摆平什么刑事案件?我是去好还是不去好,这不越描越黑么。一周之前,这蒋平还疯狗一般地打来电话说自己不识抬举,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要不是自己油米不进地高接低挡,估计这大傻子能从电话里钻出来和自己拼命。再说了,现在全局都在压降案件,自己风骚骚地去人家地盘处理案件,案件在人家的地盘,却算自己压降不力,这不纯粹的没事找事么?还有,一个小集镇都是些穷鬼,能有什么高端的绑架案,还往没有后门的寺庙里钻?这绑匪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不用说肯定是经济纠纷,否则玩不了这么开,谢继朴这边脑袋瓜子里一定性,声音也渐渐高了起来。他心道:你老钱是个能人不错,可惜你啊荒废了十年,现在的你就是个孤家寡人,要权没权,要人没人,颜单是藏钟的根据地,跟着你蛮干还要得罪“藏钟系“,我可没那觉悟。狭隘就狭隘,没有大局观就没有大局观,总之我是不干。
钱学龙这边是发了一通大火,朱铁头恰逢其会地经过视频电话问了老钱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这个镜头却给出了一个暗示:两个人现在是合作关系。
“他么?老钱向朱铁头投诚了?大哥,早干嘛去了?十年啊,最黄金的十年荒废了,这时候才开窍晚不晚?“谢继朴摇摇头,不知道是惋惜还是遗憾,总之,半晌的沉默之后尚算有眼头见识的他才勉强命令所里脾气最耿直的李千出警。
“不是我当班,为什么是我出警?“
“因为老子看你不顺眼。“
“所长,你能不能含蓄点,哪怕就说我在所里最英明神武也好。“
“我可以骗你,但关键是你自己信不?“
其实李千和谢继朴关系尚可,只是所里的藏钟系太多,这边一听说是上头指派,出警地还是人家深耕的颜单,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尿遁就是直接装傻,只有李千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自己,谢继朴也只能无奈地派出自己的爱将。
什么武装悍匪,什么挟持人质?
这是我听过的本世纪最不好笑的一个笑话?
是想骗老子和蒋平斗法,你们坐收渔翁之利吧?
你们这些局党委,坏透了。
“你去,先观察,记得以应付场面为主,确保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无恙,在这个前提之下,可以等一下特警。“谢继朴愤愤不平地看了远处的延寿寺一眼,暗骂蒋平这个死人妖床单脸到哪都是灾星高照。
李千赖着不走,等他虎躯一振,思忖半晌之后,开始提条件。
要武器?这边有手枪。
子弹,对不起,没有。有也不能带,这李千和蒋平都是狗叼脾气,一个不对付,估计都要有人住院。带武器,得了吧。老子虽然不才,这所长位置还想多待个几年呢。惹得藏钟这个大本钟一个不高兴,老子就得去冈北冈西戍边了。谢继朴头摇的跟他么拨浪鼓一般,这些年他不站队的思路不知道是不是正确,总之现在看来,是无甚好处就是了。一旦有锅,藏老鬼在自己和蒋平之间选择谁去承担,这答案太明显不过了,一点点的悬念都不会有。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继续把头摇得跟发动的螺旋桨一般,李千不走,他就一直摇,管他呢,装傻又不用被处分,又不需背黑锅。
“便宜行事,安全归来,记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谢继朴只能顺点了李千一下,眼中充满了关切,这个近40岁的哥们也是挂了科员许多年,升迁一直就是个故事,刘罗锅主题曲里面唱得好: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是也不是
这么多年都如坠云尾地挂着了,等待的船儿还是没有靠岸,基本上,那船票也就跟过期了差不多了。
什么?还跟我要人?一个受害人,一把水果刀,所里其他人又忙,你将就点多带几个联防队员吧。
谢继朴明摆的对上不合作,对下也略有“刁难“,就普通出警也得两个人吧,李千很是郁闷地看了他一眼。
“老谢,我觉得我们平时还可以吧,哎,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小鞋穿得很有水平,我算领教了。“
到达现场之后,一向火爆的李千反而镇定了下来,首先劝离了周围的群众,稳定了受害人的情绪,虽然是魂不守舍地从大殿回来,却没忘记第一时间把调查报告发到了局党委的ftp文件夹。
“越级就越级,但是也不能把谢继朴给卖了,他不仁我可不能不义。可他么这怎么说呢?实话实说估计都没人信,真是太邪门了。“思忖良久,李千才敲开了笔记本的键盘,这不怪他,他们用极短的时间控制了事态,及时地封住了在场群众的口,防止了涉及恐怖信息的外传,对这科学无法解释的噩梦也做了部分技术固定,对于出警而言,他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许传气急败坏之下,发号施令,湖跺市局的刑侦大队和技术科的人员火急火燎地向延寿寺的方向赶赴。
他们收集现场线索的不远处,有一个高约数米的大铜鼎,一个鬼魅般的影子贴在它上面,磔磔怪笑了好一会,那样子是颇为得意
湖跺市发生大规模警匪火并死伤惨重的消息让湖跺县委的头头们很是震怒,后来听说居然在派出所内部挖出十具尸体,其中有一个送检之后确认是失踪的副县长王云,更是让现任的县委书记火冒三丈。
而延寿寺的绑架案件大家则选择了三缄其口,并没有上报,但无论是朱学文还是钱学龙都知道,这不是一起简单的绑架案件,至少是为了策应泰坦尼克号**。
接下来的几天有些煎熬,不仅是县委,省市的领导都坐不住了。这几天宁市和盐渎市来的干部比在湖跺开招商大会时候的都要多。
颜单这个经济发达、素来温和的小乡镇几乎在一夜之间闻名全国,“惊悚小镇”的诨号也不胫而走。
县外的传说是神乎其神,甚至有人说离湖跺县不到10公里的颜单镇这三年来都几无晴天,每到春天花开之时都有平地惊雷,那雷声之隆隆让人颤抖。附近的扬州宝应,泰州兴化等地的气象部门甚至紧张到常常打电话问湖跺地震局该地即时有无地震发生。而据湖跺当地的老人们说这平地惊雷必有冤情,配合这异常天气更是引人遐想,“煞气甚重”的舆评让最近倒春寒的颜单气温陡然又降低了几分。
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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