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忿忿不平,刚想说什么又顾及谢妙瑛在场闭了嘴,但还是忍不住道:“多亏谢娘子同我说了此事,谢娘子有所不知,皎皎的父亲便是徐老关门弟子,皎皎自小也是被徐老带在身边教出来的,孟府的人不知道,就连他父亲的事也甚少有人知道,不过画院的同僚倒是晓得。”
谢妙瑛怎么也没想到宁离还有这样一层身份,那可是徐老啊,齐朝第一画师,他的关门弟子只收九人,至于弟子的弟子那便不限人数,她三顾茅庐徐老后吃了闭门羹,便转而求其次的求到了徐老的三弟子门下。
她不动声色问:“不知令父是哪一位弟子。”若是在她师父之下,那她还不算是败,毕竟宁离都不一定被收作弟子。
高氏正要说,宿谦却不动声色道:“时候不早了,母亲,我们该进去了。”
宁离附和:“是啊,谢娘子也赶快进去罢,莫要在这儿打听与你无关的事情了。”谢妙瑛勉强笑笑:“宁表妹说的哪儿的话,以后总归是一家人。”
高氏再迟钝也觉出不对来了,谢妙瑛离开后她低声问宁离怎么不说出来任由他们误会她,宁离敷衍着说不想叫太多人晓得她的事。
见她神色正常,高氏便没说什么了,宁离侧头低声对宿谦说了句:“多谢。”
宿谦淡淡一笑:“举手之劳。”
围场内贵胄妇人们坐在亭台内,竹帘半垂半掩,岑氏瞧着宁离那小贱人陪在元阳伯夫人身侧,忍不住啐了一句:“攀高枝儿的小蹄子。”
在场的贵女们也好奇的把视线落在了宁离身上,高氏热络的同周围的妇人们寒暄介绍,宿朗坐在宁离的身边,他瞪圆了眼睛压低了声音:“别以为你叫你一声阿姊便真的以为自己是元阳伯府的人了,父亲不会让你进府的。”
宁离有些好笑,在她看来宿朗更像是忽然被夺了母亲的小狼崽,张牙舞爪的,但她可不是吃瘪的性子:“我姓宁,自然不是元阳伯府的人,就算是你父亲想让我进,喏,你知道那人吗?孟岁檀,他也不会允许我进元阳伯府的。”宁离用扇子点了点对面的高大身影。
年岁尚小的少年果然被引起了好奇:“他为何不让你进。”
“可能是怕我被某个小郎君欺负罢。”宁离意有所指的看着宿朗。
宿朗涨红了脸,憋出一句:“我才不会。”宿泱也忍不住揶揄他:“但阿兄瞧着就是像欺负阿姊的模样,阿姊你别理她,有兄长在,阿兄才不敢欺负你。”
兄妹二人都不是什么坏性子,只是有些娇纵罢了,看得出高氏把他们养的很好,想到此,宁离忍不住有些黯然。
宿谦适时的递上了一杯热茶:“这儿的果茶不错,酸酸甜甜的,女郎家应该会喜欢。”宁离忙不迭的用手去接,衣衫上翻露出了腕间的淤青,宿谦瞥见了,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拿出了一罐药:“粗通医理,消肿止疼的。”
宁离怔了怔,经他提醒才发觉自己腕间的痕迹,有些尴尬的掩了掩,但宿谦神色正常,没有不好意思,宁离便也接过了药罐:“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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