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动院长也是雷到我了。”
这种事医院每天都在发生,陆思靖此刻哪有心思听,他拿着考试的书胡乱翻着,又听另一个同事问,“怪不得刚刚看主任急急忙忙出去了,这病人什么来头?”
“病人倒没什么来头,但是听说他女婿人脉很广,反正直接找的院长。”
“这年头没点人还真不好办事啊,那病人叫什么?”
“叫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姓挺少有的,糊涂的涂。”
陆思靖翻书的动作顿然停住,他打开电脑开始查找今天科里的手术排班,一看,下午四点,右肾结石微创手术,涂石安。
他放在鼠标上的指尖冰凉,原来是她父亲,那一瞬间他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定在那里。
她的父亲就在他的科室,明明就在他的科室里,可即便他站在她面前问她,她都只字不提,不愿再与他有一点交集,如她所说,她做到了形同陌路再不做朋友,她是真的做到了。
是他,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亲手推离的她,是他硬生生把她从自己身边逼走的,把她送去了另一个男人的身边,而那个男人看起来比他成熟比他稳重也比他优秀,甚至眼底的温柔都透着对她无尽的宠溺,他会第一时间给她坚实的臂膀依靠,也会把她捧在掌心哄她替她拭泪,不会像他只让她哭让她等让她没有安全感,伤透她的心,是他消耗了她的耐心她的懂事她的好最终心灰意冷地离开,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一滴泪落在鼠标上,紧接着又是一滴,他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到大学里青春洋溢的她,那道倩影沐浴在阳光下,她拿课本遮着头笑着唤他,“陆思靖。”
可是他的女孩,他心底最亮的那道光,这次没有再等他,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终究是失去了她,彻彻底底地失去了。
纪昱恒一直抱着涂筱柠直到手机响起,他单手去拿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划开接听,是仁济的泌尿科主任。
涂筱柠一听是关于父亲的,便仰头看他,他边接电话边揽着她往医院里走。
“昱恒怎么来了?”母亲见涂筱柠出去半天都没回来刚要去找,就看到女婿搂着女儿进来了。
纪昱恒挂断电话叫了声,“妈。”
“是我打电话给他的。”涂筱柠鼻子还塞着。
“你这孩子,我让你别影响昱恒工作的。”母亲责怪她。
“不影响,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饭局。”纪昱恒告诉涂母。
涂筱柠依偎在纪昱恒身上,听着他跟母亲说话,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一会儿那泌尿科主任来了,正是今天帮父亲做手术的主治医生,他先跟纪昱恒打招呼,然后详细地做解释。
“就是术后氧饱和度低了一点,正常的指标在95—100,病人术后是92,其实是无大碍的,因为我们医院应急设备都在icu,出于谨慎也是预防突发状况先把病人送进了icu,只要指标一正常明早就可以转入正常病房了。”
“那他麻醉现在过了吗?”母亲担心地问。
“过了,我们已经安排icu护工去照看了。”
母亲却还是紧张,“他醒了看不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会慌的。”
主任安抚她,“我们会告诉他情况的,不会引起病人恐慌。”
“那他渴了饿了呢?”
“护工会照顾的,放心。”
母亲还要问,涂筱柠抓住母亲的手让她稳定情绪,“妈,医生说没事的。”
母亲点点头,眼眶还是止不住的红,“我就是担心他看不到我会慌神。”
“不会的,爸又不是小孩子。”
母亲用手擦擦泪,“我倒宁愿他是个小孩子,不会叫我这么担心,你看一个小小的肾结石,都算不了什么大手术,可两次都差点要了我的命。”
涂筱柠继续安抚母亲,纪昱恒则在一旁跟主任又交流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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