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灯泡灭了。
所有宿舍走廊只有他这一小块,突兀地陷入了黑暗中。
犹如被人蒙了块布。
陈子轻飞快地前后左右张望,这个灯泡接连的电线从他前面一点拉到他后面一点。
他是往前看的,前面没见到人。
说明那人是破坏了后面的电线接口。
可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为什么没有听到脚步声?
容不得陈子轻多想,也顾不上去看接口是怎么坏的,他撒腿就沿着后面走廊追了上去。
没追到。
走廊寂静无声,衬得陈子轻的喘息尤其急乱,头晕目眩心跳如打鼓。
去哪了……
躲回宿舍了吗?那开门关门声呢,怎么也没有,一个大活人又不会凭空消失。
风幽幽地吹着,陈子轻闻到了丝丝缕缕的木香,他心思一动,充血的眼睛瞪着不远处护栏外那棵从一楼长上来的大树,难道是一楼的人干的,干完就爬树下去了?
陈子轻趴在护栏往下瞧,要真是这样,是个很会爬树的人做的,那……也不太可能啊。
树并不挨着他那边的电线接口,爬上来跳到走廊还要走一小段,离开也是如此。
可是,当时电一停他就回头了,电光石火间的事,对方除非能隐形。
这显然不成立,普通人没有隐形的能力。
所以到底哪里没有对上……
陈子轻浑浑噩噩地扶着墙壁下了楼,院子里隐约有一个人影,他没看清就跑过去,张嘴想说话却是断断续续的喘息。
人中又被掐了。
这下他不用看就知道人是哪个了。
陈子轻缓了半天才缓过来那股要去见阎王爷的劲儿,天旋地转的感觉还在,他强忍着反胃,面上一派严肃:“宗技术,你不睡觉,在院子里干什么?”
宗怀棠因为白天磕伤了左腿夜里疼得睡不着,他听到楼上的动静第一个想到的是向宁,结果出来一看,还就让他猜对了。
面对这家伙的先声夺人,他气定神闲地不答反问:“你不睡觉,下楼干什么?”
陈子轻沉住气:“本来我在走廊看星星,我那边突然停电了,没找到是哪个干的,我就下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宗怀棠一副认真听的样子:“你那边停电了?”
陈子轻点头:“停了。”
宗怀棠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
陈子轻有什么预感,还是仰起头,顺着宗怀棠指的方向看去。
整个二楼灯火通明,他那儿的灯泡是亮着的。
“向师傅。”宗怀棠拖着左腿站到他面前,“你告诉我,是停着的,还是没停?”
陈子轻嗓子眼发干地跑上楼去看接口,他发现铜线露在外面没裹胶带,只是扭着勾在一起。
拉开后断电,拉上去就会恢复,根本看不出刚才有被拉开过的痕迹。
昨天傍晚他明明检查了整层的电线,接口处全部都有黑色胶带。
看来是任务目标在他之后撕开胶带,剥出铜丝做成了这样,方便行事。
陈子轻后背潮湿打了个哆嗦,在楼上他寻思哪里对不上的时候,某一刻尝试着往灵异上靠,还好还好,是他多想了,就是人为的。
现在知道了对方这次的操作步骤,只差把人找出来了。
陈子轻去找宗怀棠,院子里没见着人,他就去敲107宿舍门:“宗技术。”
屋里的宗怀棠置若罔闻。
陈子轻直接就在门外问:“宗技术,你一直在院子里吗?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弄电线?”
宗怀棠听外面宗技术宗技术的叫,想到中午的梦,他打开窗户探出头,口气恶劣至极:“玩笑开一次不够还要开两次?”
陈子轻闻声过去。
宗怀棠咬牙:“昨晚你问我走廊的电线是不是坏过,今晚你又换汤不换药地问,你在遛狗吗,向宁。”
陈子轻说:“溜什么狗,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宗怀棠似笑非笑,还装。
陈子轻按着窗台凑近:“我那层的走廊电线坏过,你知道这件事。”
宗怀棠从他嘴里嗅到麦乳精的香甜,大晚上的喝那玩意儿,是有多馋。
距离偏近了些,宗怀棠站直身子:“我是知道,我亲眼见到了。”
陈子轻无意识地揪住他身前的衬衣,把他拉向自己:“那你快告诉我是谁!”
宗怀棠:“……”
怎么更近了。
他皱皱眉,唇一挑,笑得有点痞:“你求我,我就满足你。”
陈子轻迫切地想要完成任务离开这里:“求你了。”
宗怀棠愣在当场,这就求了?都不挣扎一下?自尊心廉耻心呢?
陈子轻手上力道加重,贴着纱布垂下来微翘的刘海几乎碰到男人:“你别说话不算话,我已经求你了,宗怀棠!”
都叫上名字了。
“你去什么工会,你该去团里演出,瞧瞧你的表情,那叫一个真,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向宁,你怎么想的,”宗怀棠把衬衣上的手指拨开,“拉坏电线的人,”
他弹了弹被揪出来的褶皱:“不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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