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百官也习惯了女主天下,今日宣布还政天子,大臣乍有些不习惯。
丞相司马昱道:“太后威服四夷,功在日月,若不听政,亦可辅政,肯留太后,共商政事,扶保朝廷。”其他大臣,也纷纷随丞相司马昱跪倒,恳请太后留朝辅政。
褚蒜子道:“诸位卿家,如此赤诚,哀家心中甚慰。自先帝驾崩,哀家顺天承命,辅育幼主,临朝听政,已十二载。如今幼主已长大**,秉承司马氏正朔,应命登基。一朝之中,岂有二主参政,辅政之事,全赖诸卿。即日起,改元升平,天子亲政,大赦天下。”
宣布了退位手诏,百官一齐跪倒,领旨叩拜,褚蒜子说完,便起身离开,把太极殿朝堂交于十四岁的司马聃。
离开太极殿,褚蒜子回到崇德宫,宫苑里正有慕容宇、司马道福在院子里等候,褚蒜子道:“陛下今日亲政,你二人为何在此候着?”
道福说:“往日此时,我与慕容公子,要陪陛下侍读,今日只剩我二人,不知该去何处?”
褚蒜子笑了笑说道:“哀家今日,如释重负,一十二年终于交出去了这个天下,随哀家去烟雨亭,观景赋诗,岂不美哉?”
大好天气,如释重负,跟随褚太后,难得在宫苑游玩尽兴,便一起前往,去了宫中假山下的烟雨亭。烟雨亭下,依旧摆着慕容宇最爱的那把古琴,三人围琴而坐,左右太监伺候。
褚蒜子道:“今日万里碧空,气爽宜人,趁此良辰,哀家要看你二人诗赋。”
道福言:“太后为尊,应是太后先做诗赋,我二人也好应和。”
“哀家岂需你二人应和,就是观你二人长进,便知陛下所学深浅。”
“道福先来。”司马道福对着慕容宇会心一笑,迎着美景,便吟道:
“天清参香来,云行万里白。漂浮如玉脂,高悬似心开。
花蕊散粉入,久不混尘埃。化作风中意,飞艳藏君怀。”
诗词作罢,褚蒜子听着司马道福暗藏对慕容公子投怀送抱之心,不便点破用意,只是注视慕容宇的表情。只见慕容宇表情,丝毫不曾被司马道福的诗意所触碰,慕容宇只是从容抚摸琴弦,开口吟道:
“静看枝上莺,来风缓且平。不扰虫鸟宿,难使犬鹿惊。
花芳温而雅,禽鸣欢又灵。闲纳江南俏,悠坐烟雨亭。”
诗词作罢,慕容宇随手拨了一下琴弦,一丝杂韵,顿入心间,司马道福言:“慕容公子诗词绝伦,可追汉魏,若能抚曲一首,必可空灵古今。”
褚蒜子道:“是呀,公子诗词,精湛非凡,有我魏晋之风,哀家也是许久不曾听人抚琴,今日得兴,不如就抚上一曲?”
“承蒙太后垂爱,孩儿定当抚曲,为太后、郡主一解闲闷。”
质子慕容宇在琴案前,坐正身子,双手拨弦,再奏佳音。烟雨亭雕梁画栋,伴曲传神,一幅江南锦俏美境,孕育而生,折人心醉。三人正沉醉妙曲之时,只听有人喊道:“母后母后”
几声呼喊,打断曲韵,断兴而醒的褚太后、道福郡主抬眼望去,竟是刚刚亲政的晋穆帝司马聃,快步走来。不知晋穆帝急于赶来,不知是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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