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很是中正坦然,并没有丝毫亵渎的味道,反而是与他这年岁不太相符的沉稳。
他又摇了摇手里的折扇以掩盖刚才的窘态,却又好奇的问道:“兄台这下联极好,是兄台刚刚所想?”
李辰安点头,笑道:“有感而已,让公子见笑了。”
这可不是见笑!
这人随口而出的下联简直就是绝对!
若是这人将这下联呆会呈送给钟离府的人,他定能在对联这一比试中拔得头筹。
若是他再能够在诗词上夺魁,他就能成为钟离府上的姑爷!
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
尤其是对前来参加今科春闱的那些学子们。
“兄台也是前来参加科考的?”
李辰安摇了摇头,他才来这世界十天,哪里有那本事去参加科考?
他压根就没想过科考,因为那样很累,他只想赚点小钱过那闲适的小日子。
毕竟是个局外人,又何必入戏太深。
显然李辰安的这举动令那俊俏公子有些意外。
他又看了看李辰安,指了指那艘画舫,问道:“这位兄台,可知今儿个钟离府的三小姐在画屏湖以文会友……说是以文会友,但在广陵城所有人看来,恐怕是钟离府为三小姐招亲。”
“这对联便是第一道门槛,若是下联对的好,便能受邀上那画舫……以兄台刚才这下联,定能成为座上宾。”
“钟离三小姐可是这广陵城的第一才女,还生得貌美如花,你看广陵城的那些才子们一个个趋之若附……你为何独坐此处还如此淡然?”
“哦,”那俊俏公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知道了,公子本有大才,自不屑与他人为伍,看公子年岁不过十七八……这便是腹有万卷书胸有千山竹!”
“只是以公子之才为何不愿去参加科考呢?”
“当今陛下惜才,能为陛下尽忠,能为大宁帝国效命,这不是读书人本应该去追寻的么?”
李辰安嘴角一翘,觉得这俊俏公子想的有些多,话也有些多。
他喜欢清净,此刻向这里涌来的人越来越多,所以他决定离开,于是站了起来,对那俊俏公子说了一句话:
“公子看走眼了。”
他抬步向亭外而行,又道:
“人生只似风前絮,
欢也零星,悲也零星,
都作连江点点萍。”
他跨出了亭子。
“我本野草,无意争春。”
俊俏公子眼睛一亮,他看着李辰安的背影,“公子贵姓?”
“相逢何必曾相识,”李辰安背对着他摆了摆手,忽然想起对方那一身行头显然不是天涯沦落人。
“再见!”
他走入了涌来的人海中。
仿佛逆流而上。
看上去有些孤独,也有些孤傲。
俊俏公子怔怔的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忽然对身后的小厮吩咐了一句:“纸鸢,命玉衡跟着他!”
“殿下……要不要查查他的底细?”
“不急,晚点让丽镜司去查,你记得莫要让玉衡惊扰到他!”
“奴婢遵命!”
叫纸鸢的宫女转身而去,烟雨亭中,宁帝国四公主宁楚楚面朝画屏湖负手而立。
那双美目流转,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并不是惊艳于李辰安展露出来的那些许才华,而是……
这人,挺有趣。
若是他成了钟离府上的姑爷……这会不会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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