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谭幽不说话,空静大师叹道:“罢了罢了,后山的那片草又长高了,你若无事就替我铲除了吧。”
空静大师说完便站起身,快走出院子时,他念了句佛号:“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须知做人留一线啊。”
谢谭幽手指微缩,将杯中的茶饮尽,起身朝后山而去。
后山每日都会有小沙弥铲除杂草,压根不会有大师说的那般长高了,若她猜的不错的话,周嬷嬷就在后山。
越走近后山,谢谭幽心跳的越快,心下却不解空静大师既是知道周嬷嬷的存在,何不一早就告诉她,再是周嬷嬷纸条上的那些话,每每想起,她总会没来由的心慌。
周围很静。
银杏看了看四周,轻声询问:“大小姐,你确定周嬷嬷在这吗?”
谢谭幽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心中好似一直有一道声音在指引她。
快了。
快了。
忽然,有石子碰撞的声音传来,谢谭幽心头一紧。
下一秒,周嬷嬷便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与那日不同,她今日穿着干净的衣服,完完整整站在她面前。
她缓缓走到谢谭幽面前,俯身行礼。
与那日一样的是还是说不了话。
“嬷嬷。”谢谭幽手指颤抖,轻轻去触碰周嬷嬷,温热感传来,她激动的哭出声来,“我还以为嬷嬷……”
周嬷嬷无声落泪,一遍一遍轻拍着谢谭幽的背。
谢谭幽擦了擦泪水,深吸好几口气,才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嬷嬷,你怎会如此?”
“还有那日我看到的,究竟是何意?”
周嬷嬷深深看她一眼,才侧头看向一处,谢谭幽追随她的目光,在她疑惑之际,有一女子从树上飞身而下,见到她,忙激动迎了上来,“表小姐。”
“月欢。”谢谭幽心头震惊又欢喜。
月欢是温凛表哥身边的婢女,不仅武功高强还会一手绝好的易容术,专来保护温凛表哥安全的,那夜,定国将军府被烧成灰烬,全府无活口,不想,月欢竟还活着!
那是不是代表定国将军府中也还有其他活口?
谢谭幽心中涌起丝丝希望,但话未问出口就被月欢接下来的话浇灭了希望,“府里出事那晚,奴婢奉了公子的命出府办事,待奴婢回去时,府内早已燃起大火。”
“之后奴婢本想去找三小姐的,可是丞相府的守卫太严了,奴婢不仅没能见到三小姐,甚至差点丢了性命,便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敢在相府周围徘徊。”
月欢渐渐哽咽,“不想,三小姐也离开了人世,表小姐又被送出了京城,奴婢知道表小姐这三年都在青龙寺,怕被人认出也不敢去找表小姐,只敢在山脚一次次徘徊,直到几日前才得了空静大师的允许住在寺中。”
谢谭幽鼻尖酸涩却又不解,月欢为什么会怕被人认出来?
“你为何不直接进府找父亲?父亲是会帮定国将军府的,况且母亲那时还在,我也在府中。”
月欢喉咙一堵,闭了闭眼,像是下了很重的决心般:“不是的,表小姐,不是的。”
她情绪渐渐崩溃,“那不是简单的走水,而是有人故意纵火,奴婢进过府中,本想去救将军们的,可那晚,府中所有人都昏睡过去,怎么唤都唤不醒。”
“奴婢很努力很努力的想救他们的,可烟雾好重,奴婢抬不动,后来,黑衣人发现了奴婢,奴婢才不得已逃出府去。”
“那母亲呢。”谢谭幽怔怔看着月欢,她心下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想听月欢告诉她。
她知道周嬷嬷和月欢肯定是知道的,不然周嬷嬷也不会来寻她,那日周嬷嬷突然的离去,像是发现了什么人,如今想来,怕是有人发现了她们的存在,想要杀人灭口。
月欢有些心疼的看着谢谭幽,如实道:“那日表小姐听了秦氏的话徒步上了青龙寺,可表小姐离府不久,秦氏就带着人到了正院,硬生生给三小姐灌了一碗药,不过一盏茶,三小姐便没了生气。”
一句话像是一记重锤,重重砸进谢谭幽心里,她记得母亲在世时同秦氏的关系最好了,秦氏生的一双儿女自小就被养在母亲身边,母亲对待他们如亲生,谢谭幽有一份的东西他们都有。
不止如此,对待其余姨娘或是其子女更是从无半分苛刻。
天空忽的刮起了风,吹的树上的树叶沙沙作响。
好像是要下雪了。
谢谭幽努力稳住快要朝后仰的身子,强忍着泪水,颤声道:“父亲知道吗。”
月欢没回答,可谢谭幽却是知道了。
“这些,你如何知晓的。”
“都是听周嬷嬷说起的,表小姐离京后,奴婢也出了京,在路上遇见了被人追杀的周嬷嬷,为救她,奴婢的武功被人识出身份,自那时起奴婢和周嬷嬷就一直遭人追杀,后来有一日,奴婢们被人寻到,周嬷嬷跌入了山崖,只救回来了双腿,嗓子却是再也好不了了。”
“知道表小姐回了京,周嬷嬷便整日扮作乞丐去寻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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