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淡地撩眼皮,与她目光相接。
男人眸光落在她脸上数秒,时间恰好足够让祝夏怀疑她脸上有脏东西。
她屈起食指蹭了蹭鼻尖,出声打破诡谲的气氛:
“你来看farah的吧,苏医生正在问诊。”
语气疏离不失善意,她平时跟病人家属交流专用的腔调,如山涧汩汩冒出的春泉,纯净悦耳。
贺连洲没什么情绪“嗯”了声。
祝夏正要跟他道别,视线掠过他右手,眼神忽而凝滞。
红肿的手背变成了青肿,在冷白肤色映衬下愈加显眼。
她蹙眉:“伤怎么没处理?”
贺连洲几不可察地抬了下唇角。
“都来医院了,去处理下吧。”祝夏双手抄兜,语气稀疏平常。
她觉着自己的话没出格,准备离开,耳畔却传来不轻不重的咳嗽声。
瞧过去,就见沉敛清贵的男人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手背的伤势全然暴露在她视野里。
比想象中还要肿。
祝夏皱了皱细眉,思忖须臾,叫他进旁边空余的病房给他看看。
两人一坐一站。
祝夏垂眸打量贺连洲的手,凑得越近伤势看起来越糟糕。
她拿起手套要戴,就听他冷淡声音响起:“戴手套碰橡胶过敏的人,你怎么想的。”
祝夏怔忪,侧目看着他:“你橡胶过敏?”
“麻烦祝医生了。”
男人神情明明未见波澜,却给人一种他不悦的感觉。
若是蒋安屿在场,定会惊掉下巴。
好友他不对劲!
祝夏只好放弃手套,给自己的手消完毒,再帮他看伤。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下。”
贺连洲掌心朝下,任她触碰,他沉静的眼瞳倒映着她的模样。女孩柔顺的黑发编成麻花,发间缠绕紫色印花丝带,从脑后绕过来放在胸前,乍一看去,整个人像纤尘不染的清釉汝瓷。
“骨头没有裂开……”
祝夏睫毛耷拉,遮住那双明亮澄澈的眸子,力道恰好地捏着他手腕、手掌,一分分移动,触及什么,她动作猛然间僵住。
掌心凸出来的痕迹,摸起来像是一条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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